初三這天,確實是晴天。
那天晏梅觴回去後,晏媽媽隻是叮囑他多穿衣服,沒有在意他大半夜出去。
在家待了兩天,按照正常的計劃,晏梅觴在初三早上收拾好東西開車回市區。
晏媽媽給他裝了很多自製的年貨,像罐頭,臘腸,鹹菜……這輛車滿載而來,又滿載而歸。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期間他接到了一個意外的來電——
“喂?晏老師……是我。”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晏梅觴已經快忘記這個人了,來電的是周霖。
“是我。”
“噢,那個……方便出來見一麵嗎?我想跟你聊聊。”周霖說話格外沒有底氣。
晏梅觴已經進了小區,將車停在車位上,靠著椅背,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方向盤。
“電話裡不能說?”
“……”對麵一陣沉默,周霖深吸一口氣,他本來以為約晏梅觴出來很容易,卻沒想到……
“行吧,下午見一麵,你定地點發我。”
“好。”周霖趕緊應下來。
掛斷電話,晏梅觴抬頭感覺車窗邊站了個人。楚明瑄敲一敲車窗,看著車玻璃緩緩降下來,“晏老師,回來了。”
“回來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隔著車窗,兩個人像天雷勾動地火般吻得炙熱而激烈。
“唔……哥,我們……我們回家再……”
匆忙回家,衣服一件一件從樓下開始脫到樓上,最後在房門“嘭”一聲震響中消失。
下午六點,晏梅觴開車到了君顏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看著門口侍者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晏梅觴表情冷淡。真不知道周霖是不是故意的——這地方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來過的。
靠窗的位置,周霖向他招手。
“這邊……”
晏梅觴過去坐下,服務員立馬端過來一杯咖啡。
“我給你點的,無糖美式。”
這是晏梅觴以前常喝的口味。
“謝謝,我不用。服務員,要一杯焦糖拿鐵。”
這口味的差彆著實有些大。
周霖尷尬地放下手,他以為晏梅觴還是以前的那樣……卻不想,他更加的冷漠、刻薄了。
“你叫我出來有事嗎?”
潛台詞,沒事的話他就要走了。
“晏老師……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周霖說出這句話後,像是放下了什麼擔子,看起來頓時輕鬆很多。話開了頭,接下去就容易多了。
“我還是放不下你,我跟家裡坦白了,以後也不會再聽從他們的安排去相親,我……我知道我錯了,你的心裡應該還是有我的吧……”
“周霖!”晏梅觴打斷他,“上次你見過的,我有男朋友了。”
他不想跟前男朋友坐在這兒掰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你隻想跟我說這個,那我們今天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說著,他整理大衣,已經是要離開的樣子。
周霖著急了,“等等,為什麼?我們曾經那麼美好,你就一點都不懷念嗎?”他抓住晏梅觴的手,“我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
緬懷過往?
不好意思,那真不是晏老師的風格。
“周霖,你沒必要這樣,你知道我的答案不是嗎,何必讓自己難堪。”晏梅觴一點點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
周霖紅了眼睛,他壓著聲音,“那楚明瑄就比我適合你?!他是joker,他手底下有多少優秀的男孩子?!你能保證他始終對你一心一意?”
晏梅觴沉默,他確實不能保證。
這沉默給了周霖勇氣,“玩那個圈子的,有幾個人有真心?指不定哪天你就看見他床上躺著彆人……”
“嗬,”晏梅觴輕笑,“半年不見,你還不如曾經在我心裡的印象來的好。你可以閉嘴了,以後彆再聯係我。”
他起身,手帕隨手扔進垃圾桶,然後當著周霖的麵把他的號碼拉黑,咖啡也不要了,理了理衣服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