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葉今天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到了一個人。

不……或許不能稱之為人。

它身上長了一對很奇怪的翅膀。

它是從河流的上遊漂下來的，把低著頭搓衣服的落葉葉嚇了一大跳，他猶豫了一會兒，把盆子裡的衣服放到了一邊，伸手拽著這東西的胳膊往岸邊拖。

還好他力氣大，把一個男人拖到岸邊倒也不費什麼力。

落葉葉稀奇的把人翻過來，摸著那對濕漉漉的白翅膀從上往下捋，沾了一手水，不過他手本來就在河裡泡著，把人撈出來之前都是濕的。

他把白翅膀的水一點一點擰乾，看著羽毛皺巴巴的縮在一起。

這個他倒是熟悉，每次打獵回來，把動物的皮剝下來，用水洗過之後、晾乾前，就是這個樣子。

這到底是人還是動物，他一邊擰水一邊有點遲疑的想。

翅膀像是鵝，但又長了張人的臉。

落葉葉把擰乾水的翅膀熟練的攤開，讓日光充足的照到每一片卷曲的羽毛。

做完這些後，他又繼續端著盆子洗衣服去了。

直到天黑下來，太陽完全落下，沒有一點光後，他仔細的把手伸到羽毛裡，每個角落裡都摸了一遍，確定曬乾之後，像是過往那樣習慣性的低著頭看了看品相，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滿意了。

身下人發出的一點輕微的□□都被他完全忽視掉了。

殺豬前，豬也是會哀嚎的嘛。

天色完全黑沉下來，遠處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山，密密麻麻的樹木遮掩了整座山丘。

落葉葉把人扶起來，半拖著踩著小路往家走。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個小木屋，他進門後把人往床上一丟，反手關上門，給自己草草做了點東西吃，上床閉上眼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對麵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已經醒了，它半靠著牆，潔白翅膀蜷縮在身後，見到落葉葉醒來坐起來之後對他友好的笑了笑，問：“請問你是……”

是同類啊。

落葉葉一瞥，沒說話，轉身生火做早飯去了。

男人斯斯文文的站起來，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浸水之後一晚上就能乾，乾了之後還不發皺，平整的貼在男人的身體上。

男人走出屋，往木屋旁邊的簡易灶台走去，他低頭一看，才看到鍋裡煮著香菇米粥。

他往蹲著的那人看了一眼，半俯下身來，把自己臉的優勢放到最大，含笑道：“謝謝你救了我。”

落葉葉“嗯”了一聲。

無秋順理成章接話：“恩人你叫什麼名字？”

“落葉葉。”

無秋語氣柔和，“落葉，真是好聽的名字。”

“按理來說我應該報答你的，但我現在有要緊的事要處理，之後再來找你好不好。或者，你想出去嗎，我帶你走，外麵的世界比大山要精彩。”

無秋話說到一半，落葉葉已經站了起來。

他往後退了兩步，停頓了一下，又恢複原來的語氣，接著往後說。

他說完後，眼睛注視著對麵的人，靜靜等著他開口。

無秋以為落葉葉會選第二種，大山裡長大的少年，真的不會對世界抱有渴望的心態嗎？或者說，他在等對方選擇兩個選項中的一種。

但落葉葉盯著他的翅膀，奇道：“誰讓你走了？”

無秋臉色一僵，眉毛皺起，低聲試圖安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我有自己必須要去處理的事情。我不會失約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