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北和古鬥兩人也被鐵鍋內越發濃烈的食物香氣引/誘,恨不能上手直接在鍋裡撈來吃。雖然他們也能去山下買肉,亦或是去後山打獵,但作為山寨的普通寨民,他們能吃到肉的幾乎並不多。不過比起食物的香氣和腹中的鼓鳴,更讓他們受折磨的是在如此多雙眼睛下,他們想要靠近鍋子幾乎是不可能的,更彆提遠處那些糧車了。
蹲在矮叢中,直到其中兩口鍋中的米粥已經可以起鍋了,兩人始終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隨著一聲吆喝,陸續有營地的兵丁拿著木碗過來盛粥。
很快,另外幾口鍋內的食物也逐漸熟透了,田北愈發焦急,在這種情形下要將藥包放進鍋子裡讓這些兵蛋子吃進肚子裡,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見沒有空隙可鑽,田北幾乎要放棄準備拉著古鬥離開時,古鬥指了指前方的角落,朝田北使眼色。
他指的那個方向距離鍋口不算遠,但因兵丁們都急著吃上食物,將八個鍋口圍得水泄不通,那個地方倒是空出來了。現在那裡擺了四個大水桶。
田北挑眉,他沒有明白古鬥的意思。便是他們將藥都投進去,那裡麵的水也不見得有人喝,便是喝,喝的人也不會太多,投放進去的意義不大。看起來他們這次的計劃已經沒有成功的條件了。
“我看到那個人給每口鍋內都放了鹽塊,好幾塊。”古鬥用壓低聲音在田北的耳語道。
放鹽塊。太正常了,不吃鹽沒有力氣,彆說打戰行軍,便是多走幾步都是困難的。田北眼珠一轉,懂了。無論是鹹粥還是又加了鹽塊的肉湯,雖然能補充體力,但同樣會讓人覺得口渴。而人口渴了就要喝水,這幾桶水正是為這個準備的。
不管是不是,等會肯定是了。古鬥看著那小兵放鹽的架勢,那粥那湯肯定夠味,那幾桶水必定能派得上用場。趁著所有人都被那八口鍋迷了心神,兩人沿著邊緣,小心翼翼地朝著水桶方向靠近。
很快,鍋中的食物便被分割乾淨。果然有炊兵向水桶方將過來,將滿滿的四桶水倒進了其中的兩口鍋裡。在林地周圍,木料倒是不缺,但趕了一日的路,眾人都疲乏了,拾回來的薪柴還夠兩口鍋煮水,其他鍋口下的火便陸續熄滅了。
鍋子本就一直在火上烤著,水溫很快便升高了,冒著絲絲白氣。還不等水麵沸騰,便有已經回到營地的兵丁起身靠近,想要喝口水。
倒也沒有抱怨今日的吃食過鹹,彆看他們是兵,但日常吃的食物也就是略沾點鹽不至於訓練的時候腿麻腳軟罷了,想要敞開吃鹽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加了料的水進入到一個個兵丁的肚腹,田北和古鬥高興壞了。又故技重施了兩三回,將所有的紙包都投了進去,兩人悄悄地退到了同伴處,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沒過多久營地內陸續有兵丁起身到稍遠的密林處方便,一開始還未引起注意,畢竟行了一路,除非實在忍不住,一般都沒人會停下來的。後來持續有兵丁離開,人數不斷增加,便是已經解決的兵丁也陸續多次起身,到後來甚至的到了腿軟起不了身的地步。
“蔣校尉,士兵似乎水土不服,都出現腹瀉的情況。”蔣毅的一個親兵來報。
蔣毅的目光從火堆上移開,蹙眉問道。“目前具體是什麼情況,人數多少,有多嚴重?”
這次的任務是在規定時限內運送糧車,實則人和糧食都要按時遞到目的地,他們出發已經比原定的時日慢了,隻得爭取在途中趕路,兄弟們疲乏也是有的,但水土不服?蔣毅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畢竟這一路都好好的。
“用過飯食後,便陸續開始有兄弟鬨肚子,起初也沒有人在意,但這樣情況的人數越來越多,甚至都出現了腹瀉不儘的情況。已經好些兄弟都倒下了。”親兵說著,心中愴然。
他們是運糧並非行軍打戰,也沒有軍醫跟隨,而水土不服是會要人命的。
蔣毅的劍眉在親兵敘述的途中越聚越緊,水土不服必然是吃了這裡的食物或是引用了本地的水源。但食物都是他們自帶的,之前吃的好好的,不可能是食物。那麼就是水源了,但飲用水源的是所有人,他和親兵都沒事。
“有多少人有腹瀉的情況,多少人沒事?”蔣毅又問了一遍。
“隻有大人和我,還有小七,其他兄弟或多或少都有這個情況。”親兵回複道。對此他也非常疑惑,不過還是將小七剛剛和他說的告知了蔣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