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初來乍到,還不知城中的行情,故而呂思歸和店家說過話後便出了客棧,在城內逛了一會。大致了解了目前的物價後,便回轉到客棧。
一個時辰不到,店家便招來一個年長的匠人。呂思歸將要做的事和他交代,並說出心底的價碼。
如今飯都吃不上了,家裡有事多是請親族搭把手,這匠人早已空閒在家多時,隻每日進出城門,靠著撿拾采摘城外的野菜過活。雖已得了店家的交代,到底怕失了這次機會,故而不敢十分要價,最終以一千五百錢談妥。便是扣除給店家的搭橋費,這些銀錢換成糙米,也夠家中嚼用些時日。
定好明日便隨呂思歸一同去水鄉村後,那些匠人便離開了。呂思歸又出了客棧,去外麵買些吃食才回樓上。
填飽肚腹,呂思歸和姑母、妹妹說起明日行程。“姑母,明日我獨自領著匠人去水鄉村,您和溪月在客棧等我。趕路已十分辛苦,姑母你們該多休息才是,彆累壞了身子。況且這次同行的都是男子,帶上溪月十分不便,又不放心將她獨自留在客棧,還需姑母多家看顧才好。”
果然,想以舟車勞頓勸說呂姑母留下她並不同意,待聽到呂思歸說既不方便帶著呂溪月同往又不放心她單獨留下後呂姑母才點頭答應留在客棧。“行,留下溪月我也不放心,我這老胳膊老腿也不給你去添亂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溪月的。思歸,你也早去早歸,被讓我和你妹妹擔心。待你父親安葬妥當,我們再一同去祭拜。”
“姑母放心,早則一日,遲則兩日,侄兒定然回來。溪月,哥出門後,凡是多問問姑母再做。”
“是,哥哥,你路上小心,安葬父親後早些回來,我們在這裡等你。”
翌日,呂思歸便和四個匠人一同去了水鄉村。日升下葬,呂思歸原是想一早出發的。但那匠人說了,趕路便要半日,便是趕到水鄉村也到了日中,到時下葬的事肯定是會要第二日了,故而是用過午食五人才出發的。
在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水鄉村。幾人在祖宅住了一夜,第二日便風風火火地乾了起來,呂父的棺木在日中之前終於入土了。簡單的用過乾糧,五人又緊趕慢趕地在閉城前回到了城中。
匠人們拿著銀錢滿意地離開了,知曉會在外麵過夜,他們自帶了些菜團充饑。哪知主家心慈,居然給他們準備了乾糧。雖說是又硬又乾的疙瘩餅,到底能飽腹,若不是怕沒力氣乾活,他們都舍不得自家一個人吃呢。
回到客棧,又安撫了擔憂了他一日的姑母和妹妹,歇過一夜,呂思歸又馬不停蹄的出門了。
離開山寨前收了許多贈儀,他們在銀錢上其實不缺,但他們是打算在老家安身,日日住客棧也不是個理。他和匠人們待了兩日,已將城中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但凡沾上吃,價格自然是節節高升,但若是其他,現在的行情則比以往便宜許多。呂思歸想買房,匠人便告知他在哪裡可以尋到可到的牙人。
找到牙人,說了要求,走了幾家,呂思歸便爽快地付錢了。這牙人已好些日子沒開張,手上積壓了不上房屋,都是日子過不下去的百姓典賣的,如今見呂思歸爽利結清銀子,也儘心地將文書很快辦下。
在客棧住了五日,呂思歸便領著呂姑母和呂溪月去了新宅。宅子是兩進的,不過比一般的兩進要略窄些,故而要價不高。呂思歸看中這裡的位置,他們又隻三口人,夠住了。
安頓下後,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他們搬入新家辦過了一個月。他們手中有銀錢,雖呂思歸在城中找不到活乾,一時家中倒也沒有短缺。
這日呂思歸又在城中轉悠一圈後,回家時卻發現家裡來了外人。這是一位四十上下的女人,身著一件絳紫色衣裙,頭上簪著一支銀簪,麵如滿月,嘴角眼彎都是笑意。
呂姑母見侄兒歸家,仿佛是鬆了一口氣般。“思歸,回來啦。這是王婆,為你妹說親來的。”
這王婆來了呂家半日,一頓巧舌如簧,將呂姑母都繞暈了。如今呂姑母見呂思歸回來,趕緊將這人推給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