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約定的時日越近,馮梁就越焦急。
李滿是進入山中的第三日領著個中年獵戶下山來的,據這位獵戶說,此山確實有條通向對麵的小道。並在李滿前一夜的勸說下,他願意給寨兵領路。
沈九微贈與財物,那獵戶不敢收,幾番推脫不了那獵戶緊張的麵色才略微鬆動,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來將其收進前胸衣內。當日便領著馮梁帶領的一支步兵,向深山中走去。
那獵戶說以他的腳程,需要三五才能繞出山去,沈九微便給了馮梁七日,約定第八日時同時對瑞安軍前後夾擊。然而對於慣走山路的獵戶來說,或許三五日能到,但馮梁領得這隻隊伍前進的速度卻要遠慢於獵戶的速度。
到了第七日還未能走出這片廣袤的山林,哪怕是知曉日夜兼程對士兵體力和精神是不小的消耗,馮梁也不得強令讓寨兵們星夜兼程地趕路。
好在他在寨兵心中的威望很高,加上眾人知曉他們此次任務的重要性,雖身體疲乏,也咬牙堅持下來,沒有誰抱怨。到了第八日清晨,馮梁總算在獵戶的指引下看到了下山的出口。心情振奮,他幾乎是飛奔般地領著身後的一眾寨兵,向山下衝去,他們還需要繞道去瑞安軍的後方。
瑞安軍中見寨兵早已列好方陣,就待衝鋒,卻遲遲沒有動靜,正伸頸查探那群寨兵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的時候,嗖的一聲,明朗的空中傳來一陣炸響。
“三軍出擊。”沈九微坐鎮中軍,前軍及左右兩軍頭領領著三萬人馬一聲令下朝著瑞安軍的方向衝擊過去。
雖被天空中的炸響驚擾了心神,到底也早做好的迎敵準備,不過片刻的功夫瑞安軍的隊伍便迎了上來,幾萬大軍混戰在一起,雙方打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瑞安軍勇猛不及寨兵,但他們在數量上占據了優勢,沈九微下令三萬寨兵衝鋒陷陣,瑞安軍那邊便派出了四萬戰士,一時間雙方反倒是陷入了僵局,隻能不斷地蠶食著對方的力量。
直到瑞安軍後方一陣騷亂,戰場上的局勢才重新有了變化。就在此時,沈九微接收到這最重要的訊號,一馬當先領著身後的兩萬中軍衝入戰場,收割著瑞安軍的生命。
當眼前突然出現大批寨兵後,衝在最前方的瑞安軍才慌亂起來,在身邊的同伴一個個被那群如同惡鬼降臨人間的寨兵砍倒後,終於有瑞安兵遏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叫著向身後本營的方向奔逃而去。
有了起頭,不斷有人加入了逃跑的隊伍,寨兵氣勢如虹地跟在瑞安逃兵的身後,在沈九微等幾位頭領的帶領下,寨兵帶著萬鈞之勢朝著瑞安軍的本部方向衝去。
而此時的瑞安軍後方,他們的後營被襲擊了,對於眼下的窘境早已應接不暇。腹背受敵,加上這支十五萬的瑞安軍是由十萬瑞安軍加上五萬聖武軍組成的,原就軍心不一,瑞安軍的統帥調度不動聖武軍,兩軍各自為政,這次襲擊幾乎瓦解了兩軍的聯盟。
見到聖武軍不止不幫他們禦敵,反倒是比敵軍先一步掉頭搶走了糧草,瑞安軍的統帥幾欲吐血。自家太守這哪裡是請來的援軍,分明是引進了惡狼。
當山匪連奪三縣正向府城方向進軍的消息傳回來,還在府城溫柔鄉中的太守這才慌慌張張地從女人肚皮上爬起來,急匆匆地去到了書房,裡麵早已聚集了他的一眾幕僚,還有他那謙和優秀的好兒子。
“大人。”“父親。”書房眾人向太守行禮。
“怎麼回事,我們屯了十五萬的兵力,居然沒阻止那群山匪南下,趙徹是乾什麼吃的,居然放那些山匪進來。”驚疑過後,來到書房的太守簡直暴跳如雷。
一位顎生長須,穿著長袍的中年文士開口道。“大人,此次山匪突破大軍重圍,非是趙將軍一人的過失,實乃聖武軍並不肯聽從他的調令,這才讓山匪有機可趁。且趙將軍此次英勇禦敵,已戰死沙場了。”
這位文士將最新的消息詳細地說與太守聽,他是太守的首席謀士,很得太守信任,他一開口倒是讓太守未在指責已化為白骨的趙徹,隻是臉色仍舊陰沉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