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麗忙忙捂住她的嘴,無奈搖搖頭,說:“好了,從德……你是好孩子,不要因她讓你生恨心,這樣對你以後不好。現下忍忍就算了,這個邱嬸子針對的是娘親,不會為難你太久的。”
李從德倔強的說:“那更要她好看了!”她要保護娘親!
“好好休息吧,雞快叫了,到時候邱嬸子該醒了。”徐秀麗就當沒聽見,拿著籃子要走。
李從德連忙拉住她。徐秀麗被拉得站住。李從德說:“娘親,我隔壁那書生病了,像是要快病死了。偏院可還有草藥?這書生很可憐,我想救救這書生。”
“嘶……”徐秀麗詫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從德說:“書生他病殃殃說了很多胡話,我在這邊聽到的。”
“這樣。”徐秀麗是個心軟之人,這書生又對李從德有教學之恩,自然是不能放著不管的,她拍拍李從德的肩膀示意讓她安心修養,說:“偏院隻有些治療咳嗽的草藥,我去熬些送過來。等白日時去秀靈山上再采一些傷寒藥。”
李從德點點頭:“謝謝娘親。”
徐秀麗笑了:“你對娘親謝什麼,照顧好你自己,彆跟邱嬸子犟,娘親才是要謝謝你。”
說完她去了,去過不久雞叫了,邱嬸子果然應聲而來,睜著一隻大眼站在窗戶破口往裡看。
李從德躺在柴垛上閉目養神,並沒有搭理她。
邱嬸子沒抓到什麼,冷笑兩聲,說:“算你個兔崽子識相。”說完她也走了。
早晨邱嬸子要做早飯,沒有空來看著她。她便偷偷的拔掉門栓跑去了偏院,去找徐秀麗。
徐秀麗當時在熬藥,一看到李從德提著裙擺跑進來,人都要嚇傻了。她連忙起身擋著她進來,焦急問:“你不在廚房好好待著,跑過來做什麼?”
李從德說:“娘親,我來看看藥熬好了沒。那書生已經快沒聲兒了。”
徐秀麗說:“熬好了。”她拿著抹布把罐頭裡的藥倒在了一隻大點的瓷碗中。
李從德接過瓷碗:“娘親你去忙吧,我送過去就好。”她知道徐秀麗這個時辰很忙的,熬藥估計也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時間,早飯都沒吃。
徐秀麗想了想:“也好。”又千叮嚀萬囑咐:“可千萬不要再跑出來了。”
李從德點點頭回應了一下,便端著熱騰騰的藥碗走了。
她來到書生房間外,眼前隻有一麵不算太高的門。書生房間裡甚至連個透氣的窗戶都沒有,可想而知裡頭居住的環境有多苦悶。
她敲敲門,把書生敲醒了,沙啞著難聽的聲音問:“……誰呀?”
李從德沒說話,再次敲了敲門,然後把藥碗放下回到柴房裡。她還不忘在窗戶口把門栓拴上,免得給邱嬸子落下什麼把柄。
李從德抱著雙膝,坐在柴垛上聽隔壁的動靜。她聽到那書生打開門,把藥碗拿了起來,然後端進了屋子,又聽到他咕咚咕咚喝藥的聲音。
喝完他對著一隻瓷碗哽咽著說:“多謝老天爺賞藥!多謝!如此天恩小生沒齒難忘!”
“噗嗤。”李從德沒忍住笑出聲,挺好,她娘親莫名其妙做了一回老天爺。又笑這個笨書生,怎麼說起話來呆裡呆氣的。
服下藥後書生便睡了。
李從德則在地上撒了一把黑灰,用一根小枝條蹲在地上畫畫,畫的是徐秀麗的模樣,畫得極其認真,就是毫無畫工,完全看不到人形。
不知過了多久,她倚在牆上睡了一會兒,又被外頭吵吵鬨鬨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她弟弟李宏才的聲音。
李宏才站在柴房外喊她:“姐姐!姐姐!”
李從德被喊得懵住,沒有回應,她詫異極了。總之李宏才願意喊她姐姐,對她來說就像是豬要上樹牛要吃人那麼離譜,她不敢答應,也不想答應。
門外兩個人影晃來晃去的。
邱嬸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帶著一絲無奈和討好:“我的小祖宗唉!隔壁那麼多小孩兒你不跟他們玩!你非得跟一個小賤人玩什麼?”
李宏才顯然是聽不懂小賤人三字是何意,但他也不想知道,非常倔強且固執的要開柴房門。
“我要找姐姐!”
“她不是你姐姐……”
“我要找姐姐!!”
“哎喲!都說了她不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