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在高傲什麼?(2 / 2)

李從德 你的小太陽 4304 字 11個月前

她微笑著牽起李宏才的手,又對李從德笑了笑,說:“你就是先生的女兒吧?我聽吳夫人說起過你。”

李從德點點頭。

她道:“我喚金銀花,你日後叫我姐姐就好了,我比你隻大你八歲。”

李從德乖順喊了一句:“姐姐。”

金銀花抱起地上一直對李從德撒嬌的李宏才,抱著他在懷裡哄著:“你姐姐還小,身子又瘦弱,哪能背得動你呀……這樣,奶娘給你當小馬好不好?”

李從德一聽十分吃驚,連忙說:“李宏才他騎小馬很磨人……姐姐你還是彆……”

金銀花伸出一支纖細柔弱的手揮了揮,示意讓她先不要說話,李從德也就沒有說話,隻看她柔聲細語哄著李宏才,嘴裡吟唱著瓜洲不知名的小調……

原本鬨騰的李宏才慢慢的跟被施了咒一樣打起哈欠來,然後緩緩倒頭在她肩膀上睡去了。

李從德看得驚呆了眼。

金銀花對她笑了笑:“我也有個小寶寶,他才幾個月大,可愛哭鬨,我平常就這麼哄他睡覺的,一下子他就睡著了……沒想到在宏才身上也很適用呢。”

李宏才手垂在奶娘的臂彎裡,熟睡過後,彈弓慢慢掉在地上了。李從德把它撿起來,原本要還給李宏才的,金銀花卻已抱著李宏才走遠了,李從德怕吵醒李宏才便沒有喊住她們。

不禁心裡又喃喃:難怪這幾日李宏才沒有纏著她,原來是來了個新奶娘。

李縱海去了瓜洲八日之久,除了帶回來了一個奶娘之外,還帶回來不少極其珍貴的筆墨紙硯,據說價值不菲,光是一台紫金硯,便足以買下整整半個百子街。

這些是瓜州知府老爺……也就是秦榆樹的爹,贈送給李縱海的,李縱海得了這些筆墨紙硯,猶如得到金山銀山,拿著到處炫耀,從百子街提著逛了好幾圈,又跑到修德書院去門口去再逛上幾圈,最後回來把這些東西擺放在最顯眼的課堂裡,讓他的學生們日日可目睹到如此珍貴之物。

隻有秦榆樹不把它當個東西,因為像這樣的紫金硯,他家裡不下於十個,他想用就用,不用就扔了,隻有李縱海這等沒見過世麵的才會把它當寶貝。

他對李縱海向來嗤之以鼻,不放在眼裡,也覺得他不配給自己教書,因此每每不是遲到就是翹課,李縱海也不說他,任著他去。

像他這樣的豪門貴族子弟,就算知識淺薄,他爹也會給他鋪好一條暢通無阻的官路,他這個做老師的以後在科舉時幫忙寫個答卷,不去管束他便可以了。

這不,今日秦榆樹又遲了一個多時辰才去書院。李從德是在後門看見他的,他似乎剛從後山那處過來,帶著兩個書童一路往書院前門去。

秦榆樹走路從不看地,也不看兩邊,自然是沒看到站在後門口的李從德。

可李從德看到他了,一時間怨氣衝腦,想到就是他乾壞事冤枉自己還欺負她的朋友,就想衝出去跟他打一架,可她畢竟身體瘦弱,正麵衝突肯定是打不過的,卻也能忍得住,看著他們從自己眼前走過去。

李從德很不明白為什麼像他們這樣的貴公子總喜歡高傲抬頭,走起路來,目中無人,從不讓道,還總有人幫他開道。

他那兩個書童就是給他開路的人,一直在邊上點頭哈腰的陪著他,幾乎每走一段路都要提醒秦榆樹千萬不要摔著磕著碰著,似乎秦榆樹磕著碰著比他們自己磕著碰著還要難受。

李從德發現秦榆樹手上拿著一罐子東西,不知裝的什麼,走起路來裡頭叮叮當當的,有水的聲音。

好奇心上來,李從德從後門繞到了前門,偷偷的跟蹤著那幾個人,在圍牆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才知原來那個罐子裡裝的是特殊染料,是早葵草的汁液做的。

早葵草的汁液通常為深暗的紫色和明亮的黃色,平常用來染衣服的,且這種染料沾到皮膚上後特彆難洗掉,等它自然脫色也得要幾個月才能脫色。

他們準備把這東西給潑到顧榮安的臉上。

竊竊私語完後,他們便大搖大擺的進了大門。

李從德一聽整個人就像被點了火一樣,生氣得不行,立刻爬上圍牆外的那顆歪脖子樹查看情況,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學堂。

上課時辰過了一個時辰。

幾個人慢吞吞走進來。

如若是其他學子,李縱海早就該生氣了,拿著戒尺要訓人的。可秦榆樹大搖大擺進去,他不僅沒有發怒,反而還笑著跟他打招呼,問候上一句:“秦少爺睡醒了?”

秦榆樹沒搭理他,隻往後走,走到顧榮安同桌邊上,那個位置是一個學子坐的。他拿著一罐染料對那學子囂張的說:“你起開,我要坐在這裡。”

李縱海學堂的排位順序很有意思。

一般家境上好的離他坐的最近,怕他們聽不清他講課,家境中等的則坐在中間,下等便靠後靠窗,離得他遠遠的。

顧榮安的同桌金鈺就是下等家庭,家中變賣了一些家產才把他送到六合書院讀書,希望能搏一搏,考個功名什麼的,好光宗耀祖。

由於他家送不起入讀禮,於是就被李縱海給安排到了顧榮安邊上。平常李縱海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問題時從未點過他們兩個的名,屬於礙於麵子隻給了一個他們旁聽的機會。

那金鈺生性膽小,最怕的就是生性惡的人,但又跟顧榮安二人交好,知道秦榆樹要他這位子定然是要用來羞辱顧榮安的,慢吞吞的收拾著書本,不停的用擔憂的眼神看向顧榮安。

顧榮安卻並沒有什麼表情,隻專心致誌的翻著桌上的書,好似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也影響不了他,他自己獨成一個世界,其他人根本融入不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