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辦完事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一個朋友拉他去家裡吃飯。這個朋友是他朋友中為數不多早早結婚的男人,女兒已經三歲,一家人其樂融融。
朋友一邊吃飯一邊問:“友誼,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友誼撇撇嘴道:“我連女朋友都沒有,跟誰結婚去。”
朋友笑著搖頭道:“就你那條件,要想結婚女孩能排到月亮上去。你就玩吧,看你能玩幾年。”
友誼也笑,他身邊的女孩不少。可他喜歡也習慣了現在自由的生活,受不得女人羈絆。
朋友的女兒吃著飯不知怎麼就開始哭鬨,哭著哭著倒在母親的懷裡睡過去,眼淚還掛在鼓鼓的腮幫子上,可愛的像個蘋果。
他看著笑,笑了一會想起了蘇子。
他出門的時候還腹誹她睡得像頭豬。這會,他才反應過來。蘇子很可能在月台哭了半個小時。他暗罵,不哭脫力才怪。
他看著朋友的女兒,漸漸有點不踏實,告辭趕回家去,床上已空無一人。被子鋪的整整齊齊,仿佛從來都沒有人睡過。
他的名片就擺在書桌上,整整一盒新的,未少一張。她從未給他打過電話。
他被女人眾星捧月慣了,又忙著尋找隕石,時間一久,便把那個女孩忘記了。
三年後。
人行道上的鐵藝路燈散發著柔和的橘色光芒,公交車牌下,蘇子穿著棉布百褶裙,風一吹過,白色的褶皺舒展開來,像是海浪一般起伏,人兒似在浪尖上。
她恍惚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抬起頭張望了半天,以為是幻聽。這時公交車駛來,便上了車。
沙丁魚罐頭般的車廂,突然猛的刹車,一車人都向前倒去。司機破口罵道:“好車了不起啊!”乘客齊齊向外望去,幾個男孩嘖嘖道:“布加迪,兩千多萬的家夥。”
蘇子眼前全是腦袋,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車門被敲的砰砰響,司機刷的一下按開門正要開罵。來人道:“不好意思啊師傅,我老婆在車上,她生我的氣要離家出走。”
司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不好說什麼。友誼大喊道:“蘇子,蘇子!”
蘇子疑惑的想,怎麼那人老婆的名字跟自己一樣。她腳下沒動,也擠的動喚不了。不一會,那人又喊道:“麻煩讓讓啊,我老婆故意不見我。”
乘客們都笑,給他讓出一條道。蘇子也跟著往車廂兩邊擠,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道:“蘇子,我可找到你了。”
她驚得抬頭,麵前的男人有些眼熟,然到底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猶豫著問:“你是?”
男人二話不說,拖著她就下了車。她啊呀呀的叫:“你是誰啊,你乾什麼啊?”
司機道:“小兩口要打架家去。”立即合上車門開走。
蘇子站在大馬路上急得跳腳:“你是瘋子啊!”男人氣不打一處來,這女孩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他指著自己的臉道:“見過這麼帥的瘋子嗎?”
蘇子登時噎住,仔細打量了他一會,遲疑著問:“你,你是不是姓友?”
友誼咧嘴道:“白搭車的傻妞,我姓蔣,蔣友誼。”
蘇子這下完完全全想起來友誼是誰,一下子就樂了:“誰讓你報名字的時候不報姓的。”
友誼道:“不是為了跟你拉近點關係嗎,你倒好,走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蘇子笑問:“你怎麼到這來了?”
友誼撇嘴道:“我這不是千辛萬苦,千山萬水的來找您老人家嘛。”
蘇子不滿道:“找我也用不著說我是你老婆啊!”
友誼哼道:“不這麼說那司機非得跟我打起來不可。”
蘇子便笑。她這一笑,友誼覺出點什麼不同來,上上下下打量她道:“呦,三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蘇子有些小小的得意,友誼又道:“長相嘛,湊合能看吧。”
她瞟他一眼,也不動怒。友誼道:“彆妨礙交通了,走,陪我吃飯去。”
瀚客樓位於原來的租界,法式小洋樓保持幾十年前的原貌。牆根下的爬山虎不知從哪一年就開始生長,隨著年頭增加,爬滿了一整麵雪白的外牆壁。
友誼的布加迪一開進來,身著黑色製服的侍者立即上前。友誼甩了車鑰匙給他,另一個侍者已經迎上來,帶著他上了二樓。
靠窗的老位置傳來熟悉的笑聲,在座的男人看見他,立即起身打招呼。友誼隔老遠就看見三個女孩坐在男人們身邊,其中一個便是薑音。
薑音是時下正當紅的明星,妖豔嫵媚在娛樂圈無人能比,逛個商場都能上娛樂版的頭條。友誼瞟了一眼,覺得她比電視上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