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失去的恐慌感(中) Y中……(2 / 2)

呃……

內容的意思嘛倒確如他先前所料一般,隻是這字數……會不會太少了點?

謝謝

就兩字,連多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省流量也不是這麼個省法吧。

謝煜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兩下,他扭頭去看,當事人正如往常一樣專心致誌的刷著題。大概又是哪一步沒有算對吧,她輕蹙著眉頭,咬著筆帽,正在反反複複的查驗,那股子認真勁兒,好像解不出來就要跟那道題同歸於儘似的。

倒當真是道耐看的風景。

手機在桌兜裡震了兩下。

郝萌本來是沒打算理它的,估摸著又是哪個通訊公司群發的什麼垃圾短信。

可當它震到第三下、第四下的時候,郝萌就不得不管了。還是靜音吧,再讓它這麼震下去是會打擾到彆人的。

四條消息,全部來自謝煜。

郝萌不由得抬頭朝謝煜的位置看去,卻沒想到對方此刻也正看著自己,四目相接,他還衝自己比劃了幾個動作,好像是在示意她看看消息的內容。

雖然她很不想浪費上課時間,但據她對謝煜的了解,如果她不看的話,她這整節課估計都要被某人攪的上不成了。

消息一:就這?你就打算用這兩個字把我就這麼打發了?起碼後麵加個“你”字吧,這主語缺的都構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好不好!你對得起語文老師辛辛懇懇的栽培麼!

郝萌:……

多大點事啊,就給她扣這麼大一頂帽子,還把語文老師扯進來,這道德的製高點踩的也太高了點兒吧。

消息二:自個兒手都那樣了,沒事就不要幫人家打什麼水了,再燙著了怎麼辦,你手徹底不想要了?再說了,那四眼小田雞又不是沒長手,就顯得你能,你這討好型人格算是沒救了。還有,你為什麼讓那四眼小田雞幫你擦黑板?請人幫忙也要看看對象吧,眼前有個一米八的你不找,非要找他,他超過一米七五了麼?你也不瞅瞅他那小個子,你踮個腳都能追上他,他蹦起來都不定能夠到最上排的字,你這不是難為人家麼。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找班裡最高的人,知道了麼?

郝萌:……

一米八,班裡最高的人。謝煜說的,是他自己麼?

消息三:那四眼小田雞要幫你你就讓他幫唄,跟他客氣什麼,還犯得著兩個人搶一塊板擦搶那麼久,你沒注意到他的手都蓋在你手背上了麼?他這明擺著是在吃你豆腐!!!作為一個女生你是不是也該稍微有點自覺?這要讓教導主任看見還得了,你不知道咱們學校最近正在抓早戀的反麵典型麼?你還自個兒往槍口上撞,傻不傻!

郝萌:……

這腦洞,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大的離譜。他是怎麼從搶板擦這件事推導出吃豆腐和早戀這兩個因素的?真是神一般的腦回路。

消息四:我能理解你愛而不得的鬱悶和苦楚,可退一萬步來講,你也不該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啊!那四眼小田雞論顏值、論身高、論學習成績哪一點值得你喜歡了?你不能這麼糟蹋你自個兒啊!還有,咱倆好歹同桌一場,彆說我沒提醒你,身高和近視那可都是有一定遺傳因素的,你就算不為自個兒著想,也要考慮考慮下一代的DNA吧!

郝萌:……

愛而不得,破罐子破摔,糟蹋,遺傳。

這些確定都是漢字沒錯,每一個詞的意思她也都明白,可為什麼出現在這段話裡,就是讀起來令人格外費解呢?

這都什麼跟什麼?

果然,看這些消息純純是在浪費時間,她就多餘點開它。

郝萌歎了口氣,將手機調成靜音,塞回桌兜。抬頭看了眼又不知道在那兒比劃著什麼的謝煜,裝作沒看見他動作似的低下頭,有些心虛的安慰自己:沒事,已經靜音了,應該不會再被打擾了……吧。

事實證明,她還是小看了謝煜磨人的功力。

這貨雖然失去了科技的支持,卻還有最原始的手段。

郝萌這節課,到底還是毀在了謝煜手裡。

前十幾分鐘被他冗長的廢話文學折騰,後十幾分鐘又被他命中率極高的紙團騷擾。

從無語到妥協、到認命再到視若無睹,郝萌隻用了半節課。

從無語到焦急、到氣憤再到按耐不住,謝煜也隻用了半節課。

靜的能聽見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的教室裡,突兀的傳來一聲挪動椅子的巨響,眾人紛紛抬頭望向聲源處。兩節課前才怒刷了存在感的謝煜,此刻又有了新的動作。

除了平時跟謝煜交好的程安楠喊了聲“煜哥,你要乾嘛”外,沒人再敢出聲。

誰也不知道他垮著這張欠債五百萬的臉要做什麼,大家就這麼安靜的、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郝萌座位邊站定,一把拉起郝萌朝教室外走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教室門口,眾人才漸漸緩過味兒來。

“……呼,嚇死我了,嚇得我剛大氣都不敢出,幸好被他拉出去的人不是我。”

“問題是,他拉郝萌出去乾嘛?”

“還能乾嘛,你沒看他那表情,那臉黑的,我說他是出去表白你信麼。”

“郝萌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誰知道,欸,你就沒發現謝煜最近很易爆易燃麼?動不動就跟人發生爭執,話多且毒,句句都能戳到人肺管子上。”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他以前挺和善的啊,最近這是怎麼了?”

“鬼知道。”

……

兩人的腿長本就有一段差距,再加上氣頭上的某人又刻意跨大了步子,郝萌隻能被他拉著跌跌撞撞的小跑著跟在後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謝煜拉著她的力道雖然不輕,卻好像刻意避開了她的傷處,這讓她有了一點底氣。

一點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他的底氣。

“……謝煜,你要拉我去哪兒?”

對方沒有回答。

郝萌又道:“……現在還在上課……”

“上什麼課!”

聽這語氣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正想著,謝煜卻突然停了下來,慣性作用下,郝萌一時沒收住腳,就這麼直直的撞了上去。他後背的骨頭僵硬且瓷實,她的鼻梁卻脆弱無比,當即就叫郝萌疼出了一鼻子淚。

淚眼婆娑中,她看見謝煜鬆開手、轉過身,沉著一張臉看著自己,“你就這麼喜歡跟那四眼小田雞做同桌?”

突兀且含有質問意味的一句話把郝萌都問懵了。

她思考著他的話,反應了一會兒,“……人家有名字,你這樣叫人家不太禮貌吧?”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謝煜想聽的,他沉著臉,往郝萌跟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直視著郝萌的眼睛,壓迫感十足的開口,問的認真又慎重:“回答我,你是不是很喜歡做他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