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顆直球 林蓓蓓迷上塔羅的……(1 / 2)

林蓓蓓迷上塔羅的時候,這種新奇又神秘的占卜術已經在各大學校的女生中興起了有一陣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郝萌總覺得她捧著那本比新華字典還厚的塔羅詳解,看的要比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認真多了。

而現在,她已經對著那本書皺了將近有一分多鐘的眉了。

旁邊圍觀的女生忍不住開口催促:“林蓓蓓,你到底行不行啊?算個塔羅怎麼要這麼久?”

“就是,都好半天了,我看人家算的好像都沒你那麼複雜嘛。”

林蓓蓓抬頭,怒瞪了她們一眼,開始趕人:“催什麼催,這玩意兒講的是一個機緣,又不是拚速度,靈驗才是王道好麼。再說了,我又不是在給你們算,人家正主都沒發話,你們瞎起哪門子哄,去去去,誰要是再搗亂,我等會兒就不給她算了。”

“切,不算就不算,封建迷信。”

“就是,再說了,你算的也不一定準。”

“誰算的不準了?!”趕走起哄的人,林蓓蓓又扭頭對郝萌解釋:“郝萌,你可彆聽她們胡說,她們不懂,塔羅就是新手才算的準呢。要知道算命這個事是會耗損自身氣數的,像我這種從來沒怎麼給人算過的,氣數都是滿的,一算一個靈驗。”她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又將手中的書往後翻了幾頁,又皺了將近半分鐘的眉後,她把書擱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那個……你剛問的是什麼問題來著?”

郝萌小聲提醒她:“本周運勢。”

“噢,對,本周運勢。”林蓓蓓又捧起書,“嘩嘩嘩”的翻了好幾頁,“你這個本周運勢嘛……”

瞅著林蓓蓓這副認真的半仙樣兒,郝萌就有點想笑,“怎麼樣?”

林蓓蓓皺眉,“不太妙,你看,你抽的兩張牌裡有一張是死神,死神這張牌代表血光之災、死亡、結束、失敗、生病等等一些負麵的東西,雖說你抽的這張死神牌是倒位的,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代表重生、新的開始,但總的來說,你本周的運勢還是有點懸。你再看你抽的第二張牌,馬,馬代表行動力、運動,說明你本周可能會在某項運動,或者是某些行動上受傷,所以本周你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建議你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懂了嗎?”

郝萌點頭,笑道:“嗯,懂。”

一旁圍觀的女生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聲道:“不是吧郝萌,你還真信她說的那些了?”

郝萌笑笑沒有說話。

信是不可能信的,畢竟她是個唯物主義者。但,如果她相信這件事會給對方帶來那麼多的成就感和快樂的話,裝作相信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事實證明,科學的儘頭是玄學,而褻瀆玄學是要付出代價的。

郝萌跌坐在地上,捂著酸痛到炸裂的鼻子,淚光婆娑、視線模糊、眼冒金星中,她看到一顆籃球“骨碌碌”的滾到了自己腳邊。

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塔羅……果然還是有點東西的。

穿著校服的高個男生追著籃球跑來,站在離郝萌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朝她吹了聲口哨,喊道:“欸,同學,沒事吧?沒事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把球給我扔過來?”

酸痛感消解了一些,郝萌從地上爬起,正準備伸手去夠球,不料卻被人搶了先。

球在地上拍了兩下,回到他手中,在他指尖耍雜技般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沒想到此刻他會出現在這裡,郝萌抬頭看向來人,正要開口打招呼,就見他沉著一張臉,掄圓了胳膊將手中的籃球像擲鉛球那樣擲了出去。

力道不輕,白肖接到球的瞬間感覺整個手掌都麻了,他痛的抽著氣直甩手,那人高聲道:“謝啦,同學。”

見白肖捧著球轉身要走,謝煜叫住了他,語氣甚是不悅,“欸,你就這麼走了?砸到了人,都不打算說句對不起嗎?”

郝萌怔怔的扭頭看向謝煜。

他是在……替她出頭麼?

白肖反應了兩秒,後知後覺的抱著球,朝郝萌規規矩矩的彎腰,鞠了極為標準的一躬,“對不起啊,同學,沒事吧?”

驚的郝萌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正說著,她突然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孔順著她的人中緩緩流下。

鼻涕?

她下意識的抬手抹了一把,卻抹了一手血。

觸目驚心的顏色沾染在指尖,像朵開的破碎又妖異的花。

郝萌愣住了,沒等她有所反應,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幫忙捏住了鼻翼。

“彆緊張,嘴巴張開呼吸,頭再稍微往前低一點,放輕鬆,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這樣緊張且狼狽的時刻,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連帶著謝煜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了一些,看著她淺笑未褪的眉眼,他也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想什麼呢,這種時候還能樂觀成這樣?”

“我是在想你……”她低頭,眨了眨眼笑道。

在想你……

想你……

她居然……這麼說。

那兩個字像枚措不及防正中眉心的子彈,謝煜覺得整個腦子都跟著“嗡”了一聲,強烈的震動過後是帶著欣喜和激動極速躍動的心臟,荷爾蒙和體溫雙雙開始飆升,他舔了舔唇,輕咳了兩聲,笨拙的想掩飾自己因為害羞而微紅的耳尖。

就在他浮想聯翩、心情蕩漾不已的時候,郝萌的後半句話姍姍來遲:“……沒想到,你處理的還挺專業。”

就像一湖碧波蕩漾的水被瞬間抽乾一樣,謝煜傻了,他覺得他現在就像一條在乾涸的池塘裡蹦噠的小醜魚。

處理的還挺專業……

就這?

敢情她說的“我是在想你”是這個意思。

謎底揭曉的同時,怎麼還有點惱火呢。

見出血像是止住了,謝煜緩緩鬆開手,心裡鬆了一口氣,嘴上卻還要耍個狠小小的報複一下,“笑笑笑,還有心情笑,看來那顆球砸的力道還有些欠缺麼。”

郝萌正要開口反駁,白肖已經抱著球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跑到郝萌跟前站定,打量了她一眼,驚的一段話結巴了好幾處,“完了完了完了!同學你,你你你沒事吧?天爺啊,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快快快,我,我我我帶你去校醫室看一下。”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拉郝萌。

“不用了”三個字尚在嘴邊,已經有人擋在她身前,替她一口回絕掉了。

謝煜打量了白肖一眼,不屑的從鼻子裡哼了個音節出來,“嗬,早乾什麼去了,等你來急救,人還不早沒了。”

呃……這火藥味直衝的話,與其說是回絕,不如說是興師問罪來的更準確些。

可無奈自己理虧,挨兩句懟也隻好受著。

白肖撓了撓頭,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同學,我還以為她隻是摔了一跤呢,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不等他說完,謝煜已經懟了回去:“虧你還是打球的,球砸到人和砸到牆是兩種手感你不知道麼,還有,什麼叫隻是摔了一跤?摔跤怎麼就不嚴重了?摔跤也很嚴重的好吧,萬一她摔倒的過程中把腳崴了呢?萬一她摔地上把尾巴骨碰骨折了呢?萬一她頭磕地上磕的腦震蕩傻了呢?”

有這麼誇張嗎?

白肖伸頭看了眼郝萌,弱弱的開口為自己辯駁:“可她看起來不是……”

“現在看起來是好好的,那萬一有什麼後遺症誰能說的準,你能保證她一會兒不會再流鼻血麼?你能保證她今晚回家不會頭暈、眼花、惡心、嘔吐麼?再說了,就算身體上沒什麼,那萬一落下個這輩子都治愈不了的心理陰影怎麼辦。”

白肖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語噎了好一會兒,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郝萌,“那什麼,同學,要不我還是陪你去一趟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