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昂貴 謝煜喜歡郝萌這件事……(1 / 2)

謝煜喜歡郝萌這件事之所以會在短短兩個課間內變得“天下皆知”,很大程度上都要歸功於謝煜自個兒不遺餘力的宣傳。

等到第三個課間的時候,“天下”的範疇已經擴大到了許鵬這兒。

直到褲腿上蔓開一片茶漬,灼燒感滲入布料燙到皮膚,許鵬這才驚跳起來,他手忙腳亂的擱下杯子,扯了一遝抽紙收拾殘局,腦子裡想的卻都是謝煜幾秒前的提議——我喜歡郝萌,所以請您把我和田進換個座位吧。

如此荒唐的請求,他從教十餘載還是頭一回聽說。

驚訝過後,理智重新上頭,他開始試圖跟這位浪子正常溝通,“謝煜,首先你是個學生,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而不是談戀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男生嘛,血氣方剛的年紀,情竇初開,對班裡哪個女生有點好感也純屬正常,所以……”

“所以您是答應了?”

許鵬卡了一卡,“……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早戀這種行為在這個時候本身就是……不太合適的,你……”

“我懂。”前半句話讓許鵬欣慰了還不到一秒,後半句話就差點沒把他氣的嘔出三兩血來,“我到明年四月份就滿十八歲了,我覺得吧,我應該現在先追著,等到那個時候人家沒準兒還不一定答應我呢。您放心,我這戀肯定一時半會兒早不了。”

許鵬強壓著想扇他兩耳光的衝動,再次開口耐心勸道:“是這樣的,謝煜,我覺得吧,你們現在還是應該要把全部精力都擱在學習上。俗話說得好\'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這眼看高考在即,一心不能二用,等高考結束了你們都考上同一所大學,然後再談風花雪月豈不美哉?”

謝煜沉默了,看樣子是在認真思考他方才的話。許鵬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有的救。

可惜,對方是謝煜,他這口氣鬆的有些早了。

“她想考哪一所大學這我倒沒問過,但我是肯定要考國央的,大概率來說我們不會考同一所學校,所以,我能抓緊的就隻有這一年多的時間了,假設我明年下半年考上國央自招的話,那留給我的時間就隻有這大半年了。老師您說的對,\'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我是該抓緊這點時間好好跟她相處了,所以,您要不成全一下我們?”

這詭異又奇幻的邏輯,許鵬都差點兒被他繞進去。

“你要考國央你還不好好學習?”

“考國央跟好好學習有什麼關係?”謝煜認真反問:“那可是國央欸,又不是好好學習就能考上的。”

許鵬:……

說的好有道理,一時間他竟有些無言以對。

好吧,事到如今,他也隻好祭出他的殺器了,“謝煜,就算你不為你自個兒的前途著想,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家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想?”見謝煜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許鵬決定再接再勵,“想想你母親頭上的白發和她那雙越來越粗糙乾枯的手,想想你父親額頭深深的皺紋和他工作中每個艱難瞬間,想想他們,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父母為了你所付出的辛苦嗎?”

“對得起啊,為什麼對不起?”

許鵬:……

秒答。

這小子居然秒答。

“我媽這個人平日很注重保養,時不時的就會去理發店染個發、焗個油,定期還會跟朋友一起相約去護個膚、美個容,所以我從來沒見她頭上有什麼白發。她用的護膚品全是國際一線的高檔貨,從包裝到瓶身全是洋字兒,有時候我爸也會偷偷拿來用,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反正我從來也沒在我爸額頭上看見過什麼\'深深的皺紋\'。至於辛苦嘛,我爸媽好歹在公司也算個中高層,就是那種嘴上功夫沒少乾,手上功夫沒多乾的,我倒也沒覺得他們平時有多辛苦。”謝煜笑嘻嘻道,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了,雖然眉梢眼角還帶著笑意,眼底卻沒了先前的玩鬨,“以上這些是我隨口胡謅的,但接下來我說的這些可是我爸他自個兒說的。他曾給我打過這麼一個比方:檸檬是酸的,不管是誰種的、誰施的肥,它都不會甜,因為它是一顆檸檬,酸就是它的特質。就如同工作一樣,不論給誰乾、誰來乾,它都是操蛋的,因為它是工作,令人覺得操蛋就是它的特質。所以老師啊,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他們所付出的那些辛苦不光是為了我,也是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雖然我很喜歡您循循善誘的勸導風格,不過這種道德綁架、隻會給學生徒增壓力的話,咱們還是到此為止吧。”

謝煜這個人平時看著吊兒郎當,對什麼事情都不太上心,甚至有的時候一些所作所為還會叫人覺得他是不是缺點心眼兒,但他現在這番話卻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許鵬陷入了沉思,他開始反思自己之前類似的規勸是否真的有給他的學生徒增了壓力。

“還有……”謝煜看著他,認真道:“許老師,我腦子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跟您保證,我喜歡她這件事絕對不會給我的人生帶來任何一點負麵的影響。畢竟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就算是為了她,我也隻會更努力的去成為更好的人。所以……您是不是考慮一下把我跟她調成同桌?”

許鵬:……

就知道這小子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沉默了一會兒,許鵬還是拿定了主意,剛準備開口告訴他,卻又突然想起件事,他笑眯眯的衝謝煜招了招手,“來,謝煜,咱倆商量點事兒唄。”

他笑的除了奸詐似乎還有那麼點兒陰險,謝煜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兩個重磅消息。

一是本次月考,高二一班一位名叫謝煜的同學以絕對優勢占據了年級榜單的榜首,並且屠戮了除語文、文綜外其他各科的單科榜一。

年級第二推著鼻梁上那副眼鏡,瞅著公示欄裡張貼的那張年級榜單已經有十多分鐘了,他始終都想不明白,這位奪了自己第一名的寶座,總分一騎絕塵、甩了他將近十多分的好漢到底是從哪兒神兵天降下來的,怎麼一點征兆都沒有,就這麼突兀的殺出重圍了?年級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學神,他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聽說?

許鵬喜滋滋的捧著班裡的成績單,欣賞著怒甩了二班將近兩分半的平均分,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來他辦公室串門的杜誠實在看不下去他這副嘚瑟樣,開口揶揄道:“請問許老師現在還能找著北麼?”

許鵬嘴咧的弧度是一點兒都沒減少,“北在哪兒不重要,找得著平均分怎麼穩坐年級第一的方法才是王道。”

杜誠“切”了他一聲,繼而誠心誠意的同他請教,“那請問,許老師找到的方法是……”

許鵬抬頭瞥了他一眼,這才慢裡斯條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杜老師難道沒聽過這句話?”

將許鵬的話反複琢磨了兩遍,杜誠突然頓悟,他一把抽過對方手中的成績單,視線在第一行掃了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許鵬,“說說,你是攥住了那小子的什麼把柄,還是你什麼時候救了他的狗命?”

人類的悲歡有時候並不相通。

同一張成績單,握在許鵬手裡那是天大的喜報,而握在劉暢手裡卻跟一道催命符差不了多少。

看到兩個班平均分的瞬間,她簡直都要氣出心梗來。

她皺眉,皺眉,再皺眉。

她傷心啊,她鬱悶啊,她想不通啊。怎麼這回就成功讓許鵬這孫子壓了她一頭呢?還有,這個謝煜是誰?靠,這麼優秀的學生為什麼不是她們班的啊!

第二個重磅消息。

田進推了推已經滑到鼻梁處的眼鏡,呆坐在新座位上又緩了緩,等到耳鳴聲逐漸消失,他這才開始慢慢消化方才的消息。

沒聽錯的話,許老師剛好像說謝煜新任了班裡的學習委員,對吧?

這也就是說,他這個倒黴蛋不僅被人搶走了同桌,還被人搶走了任了一年多的職位。

田進:……

好想罵人,這他麼都什麼世道。

比他罵的更臟的當屬林蓓蓓了。

嗬,這都什麼鬼運氣,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怎麼就燒到了她頭上。

見過被父母老師逼著學習上進的,像她這種被同學攆著補課講題的還真是少見。本來課堂內的各種天書、課堂外的各類補習就夠讓她頭疼的了,現在課間又多了個在她身邊叨叨不停講題的謝煜,這日子過的也忒生不如死了。

“不是,我能問你個問題麼?班裡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非得逮著我不放呀?”

謝煜的回答有理有據,“誰叫你是全班各科成績最差的那一個。”

一刀紮的正中紅心,林蓓蓓卻還是不服,“成績差怎麼了,那我又不是奔著華大去的,我就是個藝術生,藝術生你懂嗎?我高考成績隻要過普高線就行了!再說了,我爸媽都不管我成績,你對我要求那麼高乾嘛,你喜歡的是郝萌又不是我,你去給她補習去好不好,在我身上瞎浪費什麼時間!”

謝煜朝她翻了個白眼兒,“給你這種連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來的人講題對我來說也是種煎熬好不好,你當我願意啊,還不都怪你自己,你來瞅瞅,你把咱班平均分拉低了多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快點給我看這道題,再給我用錯公式你小心著點兒。”

被他硬按在座位上的林蓓蓓長歎一口氣,極不情願的拿起筆,邊瞪著謝煜邊碎碎念:“我拉低的到底是班級平均分還是你的平均壽命,乾嘛要這麼折磨我。”

謝煜:……

嗬,要是拉低的是他的平均壽命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