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至暗時刻 【郝萌篇……(1 / 2)

【郝萌篇】

迷迷糊糊中,郝萌依稀聽到有人在旁邊驚呼。

“39.7℃!”

然後,一條溫熱的毛巾就貼上了她的額頭。

昏昏沉沉中,她極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眼身旁的人。

程安楠。

也對,怎麼會是他呢。

他已經提了分手了啊。

眼皮好重,頭也疼的厲害,意識在漸漸渙散。

郝萌閉了眼,兩行淚順著臉頰滑進枕頭裡。

算了,她安慰自己。

睡一覺吧,睡醒就沒事了。

除了大病一場外,跟謝煜分手這事對她似乎沒有一點影響。

這話是程安楠說的。

從程安楠那兒得知郝萌失戀後,林蓓蓓推了一個禮拜的工作,訂了當天能訂到的最早的機票專程趕回來安慰人,在看到當事人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工作、生活照常進行時,她覺得她準備的一軲轆“不就是個男人麼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再找一個”、“人要往前看,愛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之類的話通通沒有了用武之地。

不是不用安慰了,而是這下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了。

多年好友,林蓓蓓自然是比程安楠更了解郝萌的。

她知道有的人離開,不是暴風驟雨,而是一種持續的潮濕。對郝萌來說,謝煜的離開就屬於後者。

她知道郝萌雖然看起來一切如常,雖然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精神頹靡,甚至連大哭一場都沒有,但心底早就塌成了廢墟。

她是知道的。

可知道這些好像不頂什麼用,她唯一能做的隻有陪陪郝萌,隻有祈禱時間能發發慈悲儘快將謝煜還給她。

郝萌自詡是個在感情中還算理智的人。

她不會像林蓓蓓那樣,為了一個喜歡的人毅然決然的舍棄一切背井離鄉,也不會像程安楠那樣,在感情初始就飛蛾撲火般的全身心將自己交付對方。

她有很多顧慮,也有很多要去做的更為重要的事。

她懂權衡,懂克製。

饒是如此,她也曾做過那麼幾件不太理智的事。

比如,她曾在程安楠的盛邀下第一次體驗了宿醉的感覺。

誠如程安楠所言,沒有什麼是一瓶老白乾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就兩瓶。

她倒用不著兩瓶,三杯足矣。

醉了的感覺很不錯,很多不願意去想卻又不停往腦袋裡鑽的事情終於好像歇了歇。

隻是……

輕鬆是昨晚的,沉重是今早的。

看著自己手機裡跟某人整整十個多小時的通話記錄,郝萌覺得有如被人當頭敲了一棒。所以,她昨晚耍酒瘋耍到謝煜那兒去了?

居然還打通了?

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不是忙音就是關機。

要是沒喝那麼斷片就好了。

郝萌想,至少她還可以再聽聽他的聲音。

比如,她曾踏上去邊疆的綠皮火車去找過謝煜,不止一次。

儘管她知道謝煜不會見她,她去了也隻能在軍區門口陪著哨兵一起站一站,但她還是去了。好像隻是因為這樣可以離他稍微近那麼一點,又好像因為看過他曾看過的風景就勉強算是看過他一樣。

回程的路上,她靠著玻璃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看著,旁邊的大叔就遞了張紙巾給她,問她發生了什麼,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問她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她看著玻璃裡倒映著的自己的樣子,看著自己微紅的眼睛,突然就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是的,她承認她很難過。

更叫她難過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究竟還能不能再見到那個讓她如此難過的人。

再比如,她以年為單位等了謝煜那麼久。

最開始是程安楠,到後來身邊所有人都開始勸她。勸她不要固執的在一棵樹上吊死,勸她忘了那個可能回不來的人重新開始。

她也想重新開始,可是她怕,怕以後跟人約會的時候、試婚紗的時候、過生日的時候,每個幸福且重要的時候都會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再等一等。

所以她隻好等一等,再等一等。

她不怕等,她想,她怕的隻是等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