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眼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堅定,提劍向“玄玉”攻了過去。
“今日一戰,生死未仆。若是我死,望二位俠士替我解決了他,在下感激不儘,雖死無憾。”
“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你是已經忘了你那時是怎樣的搖尾乞憐,又是怎樣,被身邊所有的人一一拋棄。”
“玄玉”沉下臉愈發迅猛的攻了過去,招招狠厲要取其性命。
玄玉不敵,漸漸落在下風。
“噗。”
玄玉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腹部被一柄利劍狠狠穿透。
“沒用的東西!這麼多年沒有一絲長進。”
“玄玉”噗呲一聲拔出劍身,刹那間利劍被鮮血浸透,血液順著劍尖彙成血線,不過多時,地麵出現了一攤紅豔豔的水窪。
“玄玉”神色厭倦,轉身就要離開,胸口卻驀地出現一股鋒利的痛意。
他訝異的轉頭,看見了玄玉執拗的把利劍送進他胸口的樣子,那是一副被鮮血浸染過的無比堅定的神情。他又低頭看向自胸口穿出暈染上血色的銀白劍尖,無聲的開懷大笑起來。
他的誕生,本就為了守護。而現在,他已不再需要他。從今以後,他可以放下一切,安心離去。
嘶,真疼啊,比少時替他挨打還要疼,可他卻笑得無比幸福,你終於,做到了。
“好孩子,你做到了。我不能再陪你了,碧落黃泉,望你我永不再見。”
“玄玉”緩緩倒下沒了氣息,身形逐漸變為虛無。
“你也是我的親人,原來我真的不是一無所有。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玄玉向虛空伸手想抓住些什麼,最終卻又無力垂下,他慢慢起身向正殿走去。
“謝兄、範兄,在下這便回去療傷了,你們今日便自行安排吧,下次相邀定不相負,我先走一步。”
玄玉臉上有淚劃過,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明亮堅定,“謝謝,讓我不再一錯再錯。”
玄玉回到寢殿,收好“他”在時最喜歡的衣物,為他做了一個衣冠塚,又在紙上提筆畫出一個陰戾邪氣的自己。
“我想,你不會想見我的。那就,生生不再見。抱歉讓你替我挨了那麼多年打罵,來生,請你離我遠些。”
玄玉把衣物和那副畫鎖進錦盒,連同衣冠塚一起藏匿在錦匣深處。在多年未曾啟用的藥箱中拿出繃帶和金瘡藥,神情無比溫柔的為自己包紮。
謝必安和範無救在演武場中佇立片刻,相攜離去。
“去哪?”
範無救語氣硬邦邦的,像是誰欠了他。
“自是去履行為兄的承諾。”
謝必安了然一笑,笑容恍若春風。
“我看分明是你貪酒。”
範無救扭過頭狠狠盯著旁邊蓮池的魚兒,嚇得魚兒猛的跳了一下遊遠了,謝必安悄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一副凶巴巴的彆扭樣子。
“哦?無救若不貪酒,一會兒的三壇白墮可都歸了為兄。”
謝必安還是從未變過的笑盈盈模樣,不出三句就要調笑他,叫人安心又熟悉,縱是有氣也發不出。
“休想!”
範無救麵上凶狠得像是要嚇死誰,手上卻不使力,任由他拉著自己。
“好,為兄今日任你差遣。”
謝必安無奈的笑著捏了一下他的手,範無救輕輕掙了一下,又緊緊的握了回去。
一路上兩人安靜的手牽著手,不過片刻就到了百味樓。
“哎,來咯。二位客官想要點什麼?還是上次的五道招牌菜加三壇白墮?”眼尖的小二一眼就看出麵前的二位上次來過。
“再加兩壇。”
“好嘞,二位客官請上座。”
小二眼睛都笑沒了,耍寶似的向他們行了個禮。
片刻後。
“客官,您的酒菜。”
“無救,為兄敬你一杯。”
“我自己會喝。”
範無救嘴上不饒人,卻還是乖巧接下謝必安端來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