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臨清,不解和憤怒同時聚集在他的臉上,顯得分外扭曲。
“父王,臨清懇請父王收回成命。臨清已經做下決定,不嫁予任何人。從此以後,天高海闊,仗義行俠,再不入情關。求父王成全!”
臨清跪下向龍王行禮,言辭懇切,神情平靜。
“你……你……下去!都給我滾下去!以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本王不管了!也管不著!”
龍王震驚了一瞬,甩了袖子將殿上其他人轟了下去,將杯子上的茶盞狠狠摔到地上,孤身一人坐在大殿之上。
“謝父王成全。”
臨清刻意忽略了他的專製之語,很是高興的行禮退下。
“滾出去!啊!”
龍王滿是疲憊的揮了揮手,卻在坐下時不慎被一隻到處亂跑的小貓絆倒,扭傷了腳踝。
“父王!”
臨清慌張的跑過去,幫他按揉腳踝。
“逆女!你真要氣死我!”
龍王有氣無力的指著她罵道。
“若非父王剛愎自用,不聽勸言。也不至如此。”
臨清一如既往地出聲反嗆,但語氣柔和了許多。
“你!我跟你真說不通!從小到大,你有哪一次聽過我的話?從來都是一意孤行!誰的話也不聽!”
龍王瞪著她厲聲怒罵,手指氣得發抖,父女二人眼看著又要吵起來。
“分明是父王從來不去了解女兒到底喜歡什麼,從來都是把你自己認為我該喜歡的東西,強加到我身上!”
臨清將龍王扭傷的腳踝治好後,站起身回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大殿。
“你!你!逆女!我真是吃飽了撐得,想管你的事!”
龍王指著她的背影,厲聲嗬斥,手指不住的發抖。
“女兒何時說過要嫁給西海太子?分明是你自己自以為是!”
臨清更加大聲的回嗆,看到他們三人匆匆趕來的身影,隻略抱了抱拳行禮,便轉身徑自離去。
“我去看看三公主。”
明煜轉身追了上去,二人也不攔他,徑直走進龍宮內。
“強扭的瓜可不甜。”
範無救看得龍王父女又一言不合吵起來的樣子,心下了然,環抱著謝必安的腰笑著走進來。
“這是我龍宮的家事,兩位酆都使者不便過問吧?”
龍王冷哼一聲,手裡擺弄著桌岸之上的茶盞,並不看他們。
“非也,非也!龍王此言差矣,既有緣相識,便是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範無救偷偷抽走了謝必安腰間的折扇,放在手中裝模作樣的敲了敲,十足的頑皮樣子。
“哼!若是來為那個逆女遊說,便不必再說了。”
龍王將茶盞用力敲在桌子上,“咚”的一聲悶響。
“龍王可知‘大禹治水’的典故,堵不如疏。你一味替三公主做下決定,卻從不考慮她的感受,這樣你們之間的矛盾隻會愈演愈烈。不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謝必安一把將折扇搶回,輕輕敲打了一下他的手腕,壓低聲音,笑眼看他。
“無救,不可無禮。為兄這裡的東西都要被你這頑劣家夥偷儘了。”
“有什麼好談的?河伯的決定是她自己做下的,結果呢?”
龍王將茶盞拿起又放下,歎了口氣,又抬頭瞪了他們一眼。
“當日,龍王若能和三公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三公主也未必會一意孤行。你們都是逞一時之氣,才會變成這樣。”
“龍王不妨想想看,三公主平日裡都喜歡些什麼?”
謝必安略做思考,緩聲引導他找到症結所在。
“她喜歡什麼?儘是些凡人玩的東西。我龍族無論男女,皆應擅於騎射,以一敵百,才不負我龍族之名!”
“你再看看她,整日裡就知道玩這些破石頭!還整日裡往龍宮帶些什麼貓啊狗的。簡直玩物喪誌!”
龍王將一個石製陀螺扔在地上抽了一下,陀螺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停下了。
他頗為氣憤的將陀螺扔在一邊,卻不慎扭到剛剛好轉的腳踝,跌倒在地。
二人將他扶起,他把陀螺重重放到桌子上,神情不耐,滿是不解的指著陀螺發問。
“嘶!就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玩的?都是那些沒有管教的小孩子玩的!我龍族的龍女,怎麼能玩這種玩物喪誌的東西?”
“哎?必安兄,這陀螺做得倒頗為精致。龍王,你自己不會玩,怎麼能說是它不好呢?”
範無救巧力一抽,陀螺滴溜溜的轉了起來,龍宮周圍也被帶得轉出了水渦,連其中的魚蝦水草都被攪成了一團,恰是一副絢麗又童趣的景致。
“我記得兩位酆都使者生前也是凡人,這種東西給凡人玩正好,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