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浪蕩骨
謝老爺和謝夫人相繼離世後,二人於靈前守孝三年,就此離開長安,浪跡天涯。
大抵翩翩少年郎總有些俠客情懷。
二人時常接了懸榜,去往各處仗義行俠。
劍光飛舞間,掃落一地教人不齒的醃臢行徑。
時而起了興味,去到紅粉飄香處。
彈一支琵琶,舞一曲利劍,再唱一首楚地小調,演一泓悠揚笛音。
“哎?醉香樓?這是醉香樓啊,我的花魁娘子跑到哪兒去了?怎的是兩個男人?”
時常來往的酒客大醉酩酊,微抬了通紅的眼,退出去看了看樓上掛的木牌,吐出一口渾濁酒氣,撓了撓頭狀似不解的嘀咕道。
“謝公子和範公子是來這裡接賞的,一曲十金。常有些專寫話本子賣錢的秀才舉人來這裡尋些靈感。”
“哎,世道不好。那些個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之類的早就不時興了,現在的百姓們都愛看些舞刀弄槍,行俠仗義的。”
“可憐我這些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實在做不來那些。隻得請了他們來,幸好、幸好,這二位公子不像那些個吃飽了豬肉嫌肉騷的殺才,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過隻一點媽媽我不太懂,他們兩個來了青樓不找姑娘,也不好龍陽,就為了唱個曲接賞。這……真是兩個怪人。”
媽媽往地上啐了一口,狀似歎息的笑罵一句。
“你懂什麼叫奇人異事嗎?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敢為常人不敢為之舉,這才稱得上是奇……奇人!”
酒客酩酊著灌了一口烈酒,比了個大拇指,醉醺醺倒在桌上。
半晌,二人走下台子,接了賞金,相繼離去。
“必安兄,桌下客講我們是奇人,賢弟可要好生看看,兄長究竟何奇之有!”
範無救一抬手,環上他臂膀,靠在他肩頭笑問。
“奇者,怪哉。為兄觀無救……就奇得很。”
謝必安笑著握緊他的手,微挑了眉,十足的揶揄模樣。
“必安兄適才出言不遜,弄得賢弟好生惱火,快棄了你那滿口怪話,來與賢弟比試一番!”
他抽了九黎,帶著一抹明亮笑意朝他揮了過去。
“好無救,為兄知錯。快饒過為兄這一回罷。”
謝必安抽出青霜靈巧閃避,唇邊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連連告饒。
“如何?”
一柄利劍忽的橫上他脖頸,耳邊傳來一聲帶著活潑生氣的笑問,端得一片熱烈肆意。
那人轉頭將溫軟唇瓣印上他臉頰,骨節分明的手忽的一鬆。
啪嗒!
橫在頸上的利劍忽的滯了,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見無救生了副惜玉憐香的浪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