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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不渡 冷浸酒 2441 字 11個月前

謝必安接過他遞來的經書,微皺了眉,似在猶豫。

“怎的,必安兄是被咬疼了,不想再救賢弟不成?”

範無救抹了把沾在臉上的淋漓鮮血,唇邊勾了抹明亮的笑意。

“啊!”

頌音逐又響起,抑製不住的痛呼溢出唇邊,他“撲通”一聲倒在床上,死死咬住枕被,竭力忍著,不肯出聲。

尖利指甲退了些許,唇邊獠牙漸漸收回,不過多時,埋在枕被間的人沒了聲息,抬手一探,微弱的呼吸傳到手上。

他伸手取了被子替他蓋上,草草扯了白布繞緊脖頸止血,一並脫力昏睡過去。

午夜時分,已然消退的利甲獠牙不降反增,變得更加猙獰。

情形一日壞過一日,繁瑣的經文終是杯水車薪。頸間齒痕越發猙獰刺目。

一日清晨,手中杯盞忽的碎裂,天旋地轉間,轟然倒地。

見此情形,範無救猛的起身掙脫鎖鏈,拖著嘩啦直響的鏈子將他抬起,這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冷得不成樣子。

轉身去到山上采了甜果子,獵了肥羊,打了清水,取火稍作烘烤,慢慢喂給他。

衣料間似是藏有不同的東西,抬手取了物事慢慢展開,是團揉皺了的紙。

“切記,千萬不能讓他飲到一絲一毫的鮮血,否則前功儘棄,永不能回頭。”

“你明知救不了我……”

範無救輕歎出聲,將那枚紙團揉皺了,重新藏進他衣料間,抬手繞了鎖鏈係回身上,乖順躺下。

傍晚時分,謝必安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起身收拾了殘羹冷炙,一如既往的躺在他身側,抱著他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那人吃過飯食,抬頭露出天真而明亮的笑,輕聲問他。

“必安兄綁著賢弟作甚?”

利刃劈砍而下,殘破的鎖鏈瞬間斷開。

“走啊,我們買酒去。”

範無救拉著他的手去到集市,相對酌飲了最後一壺人間酒。

酒過三巡,泛著寒光的利刃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擒住,猛的穿胸而過。

頸間鮮血緩緩流下,灌入奄奄一息的咽喉。

“嘶……甜得很。最後一頓,就讓賢弟吃頓飽飯罷。”

他疼得直吸氣,唇邊卻勾了抹明亮又活潑的笑,抬手抹去他臉上淚水,笑著調侃。

“哭什麼,必安兄難道真想做嬌娘不成?”

鎖了他魂靈的人緊緊環住他身體,閉口不答,淚水滾滾流下,再止不住。

血水兩相融合,辨不開你我。

吾心因你困鎖樊籠。

吾念願你永世安康。

勿念。

勿忘。

至少,吾能常伴身側。

有朝一日,你我於泉下再會,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