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安想些什麼,賢弟怎會不知。罷了,左不過也傷不到身了。明日不再限了必安的冰酪兒便是。”
範無救笑著埋進他脖頸,終是鬆了冰酪兒的口。
真是。
他的必安兄,平日裡都是一副溫柔穩重的兄長模樣。卻偏暑氣盛時貪食冰碗兒,但凡不許他吃,便拐著彎鬨出一團執拗孩童氣,好似受了委屈一般。
“莫忘了為兄的梅子酒,要浸得冷冷的。”
謝必安彎起一雙狡黠的眼,輕輕含住他耳尖吮吻。
“好。”
……
“賢弟真是好生傷懷,不想必安兄原是為了自己快活,才動輒做了這些。”
範無救鬆開那瓣溫軟的唇,狀似傷心的靠在他身上,一雙俊朗明眸混了調侃般的笑意和即將攻城略池的凶性,教人看不出半分傷懷。
“這可是洞房花燭的信物,我的好無救,可要讓它染些標記才是。隻可惜,用不上慣常的帕子。”
謝必安埋進他脖頸,彎起一雙狡黠的眼,笑得無比開懷。形狀姣好的薄唇靠在他耳邊,儘說些沒頭沒腦的驚世駭俗之語。
“必安兄怎的現在就開始胡言亂語。男子又怎會落紅?賢弟可不是那等不懂憐香的暴虐之徒。”
範無救低頭輕吻了他的唇瓣,笑得無奈。
“有的。好無救,你且過來。”
謝必安微眨了眨眼,突然埋進枕被不知在做些什麼。滿是狡黠的微彎雙眼,執拗又孩子氣,恍惚帶了抹近乎天真的殘忍。
揚頭張開薄唇,露出壓在舌下的纏枝金環,像打了卷的細竹葉。細尖的尾部閃出寒光,極儘鋒利,又極儘漂亮。
不緊不慢的笑著湊到他耳邊,透紅的眼尾輕掃過每一絲輕微變幻的神情,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反悔。範無救無奈的閉上雙眼,任他向自己施弄這時不時跳出的惡劣趣味。
“嘶……”
濕軟的舌尖溫柔而強勢的含吮耳垂,硬熱的金屬被舌尖勾到合適的位置,刹那間,尖銳的刺痛猛的穿透耳垂。
那人笑著鬆了口。炫耀似的拿出一塊不知何時變出的帕子,抹染了他耳垂的鮮血,連同口中不慎劃傷沾上耳尖的微末一點。
泛著柔和光芒的手輕輕撫過耳垂,傷口連同細微痛感,一並消失殆儘,隻留了枚精致漂亮的圓環,輕飄飄掛在耳上。
“必安可是要做賢弟的新嫁娘?”
範無救笑著吻住他唇瓣,柔和微光緩緩渡進他口中,替他愈上那些細碎劃痕。
“為兄可從未戴過簪珥之物。”
謝必安輕舔了那枚戴了圓環的耳尖,意有所指的輕飄飄劃過直要勾了人魂魄的視線,咬唇笑道。
“原是如此,必安兄又來戲弄賢弟。”
……
仍是開了結界幻作夜色,在他唇邊溫柔落吻,讓他浸在深濃夜色中,安穩睡去。
手上悄悄拿了有些泛黃的布包,拿出那塊千年前儉省買下的羊脂白玉。對著圖樣反複觀摩察看,細細刻下另一枚環指,偷取了僅剩的一小塊金石,打了纏枝梅的紋樣,輕輕拉過他的手,替他戴上。
他的必安兄總愛穿一襲白衣,其上勾畫的飾樣,恰是金絲紋繡的纏枝梅。
溫雅清冷,風骨內蘊,恰如脂玉般溫柔冷冽,卻又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枚環指,應當合適得很。
不知他會否喜歡。
傍晚時分,身側忽然伸出一隻冷白的手,拿了一旁的玉杯子,倒上浸得冷冷的梅子酒,張口飲下。耳畔飄過一道清冽聲線,帶了滿溢而出的溫柔笑意。
“無救知我。”
“必安兄真是好生不講道理。分明是為賢弟做的生辰賀禮,怎的自己也眼熱起來。”
範無救拉過那雙修長冷白的手,笑著吻上那枚環指。
“既為定情之禮,怎可形單影隻?”
謝必安同樣回吻了那枚墨色環指,抽出戴了環指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必安所言甚是。”
範無救伸手環住他勁腰,笑得開懷。
屋外微鹹的海風散著涼意,帶了層層疊疊的海浪聲音。
深濃情意於指尖流淌,交換著灌入心房,兩相融合,沒不開分毫。
玉脂繞金絲,纏枝金縷梅。
翠竹撚墨環,脂玉弄情濃。
汝知我意。
吾明汝心。
千情萬念,儘付一笑,分毫而不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