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12.終於!終於來到了這……(1 / 2)

12.

終於!

終於來到了這個我熟悉的世界!

當然,熟悉中也帶著幾分陌生。

在地府的十年,也經常聽新下來的鬼們說起陽間的變化,但是跟親眼看到的感受還是完全不一樣啊。

雖然想這樣說。

但是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商場的女廁所呢就是說。

大黑說,鬼門關的傳送點就是隨機的呀。

放屁,你以為我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冥王手動操作的。

再次合理確定,這xxxx的女人她就是針對我。

算了算了,女王大人,我等升鬥小鬼,惹不起惹不起。

反正她們也看不見咱們。大黑這樣安慰我。

???

我說,我的黑,你不覺得這台詞顯得咱倆更變態了嗎?

我心坦蕩。大黑坦蕩地說。

我看了一眼,果然是滿臉坦蕩蕩。

再次覺得他身上閃耀出了我不敢直視的光芒。

出生點(女廁所)到我家還有不短的距離,我正在精打細算要轉幾路公交才能到,就聽見大黑非常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他打了個響指,我倆就突然出現在我家小區門口了。

嘖。

當妖怪真好啊。

大黑給了我一個大逼鬥,他說,你罵誰是妖怪呢。

是是是,我家黑是有正式編製的地府工作人員,怎麼能跟妖怪混為一談,大小不得是個神仙。

大黑給了我今天的第二個大逼鬥。

家暴男?達咩,我要鬨了。

13.

大黑說,修羅鬼族生自冥河儘頭,身份高貴,普通妖怪沒有資格跟他們相提並論,而冥府也從來不受九重天宮裡的神明管束,更不能算是神仙,所以我說他是妖怪神仙基本上就相當於彆人罵我不是人,這是身份認同問題,很重要的。

嗬。

誰還不是個鬼了。

你出生就是鬼,你清高。

然後大黑一把摟住我的小蠻腰,用他修長的食指抵住我的嘴唇,眼神也慢慢開始迷離得拉絲兒,性感的嘴唇也湊得越來越近……

等會兒等會兒,這可是我初吻!

初吻這麼沒有儀式感的嗎?

算了帥哥當前可以放棄儀式感。

主動噘嘴會不會顯得太不矜持呀。

而且沒噴口噴今天。

人家好害羞的說。

抱著滿懷期待,大黑湊到我耳邊,說:好愛你的陰陽怪氣,就特彆想哐哐給你兩拳。

?????????

我他媽內褲都要脫了你跟我說這???

小白選擇發動技能:心之殤——厲鬼的撕咬。

我氣呼呼地走在前麵,大黑頂著腮幫子上的牙印兒走在後麵。

一邊走一邊聽他小聲嘀咕:孟婆當時說的是啥來著,什麼愛呀拳頭的,不是說會很撩的嗎……

……孟婆老師,咱們這邊退一下學費吧要不。能把「愛的小拳拳」教成這樣,您可彆誤人子弟了吧。

14.

十年過去了,我家這個小區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一草一木,一片一瓦,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甚至連那一大群組團跟學生們搶籃球場來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們都囂張得似曾相識。

阿姨們,風采不減當年啊。

帶著這樣熟悉的感覺,我帶著大黑來到我家門口。

但我有點不敢進去。

近鄉情更怯,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望向大黑,希望他能給我一點勇氣,結果看見大黑也像個回門的新女婿一樣,在緊張兮兮地整理發型。

拜托,打扮的再好看,你丈母娘也看不見好嗎。

唉。

不知道我家小老太太這會兒正在屋裡乾什麼。

現在快到飯點了,也許正在做飯。

做的什麼呢?

會是我最愛吃的排骨湯嗎?

我媽煮的排骨湯是一絕,可惜她不常做。她說,隻有很難得到或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其實我知道,我媽這是屬於裝了個很清高的比。

明明就是吃不起。

我的記憶裡沒有爸爸的存在,同樣也沒有爺爺奶奶,甚至連外公外婆也沒有。我媽一直是獨自撫養我,所以我們家的財務狀況並不樂觀。但我媽覺得,不應該讓小孩子從小就覺得自己是窮人,所以她從來不在我麵前哭窮,而是會選擇裝些文藝比來糊弄我。

排骨對彼時的我們來說算是奢侈品,但是她還是會想方設法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煮上兩塊給我解饞。

根據某項不知名科學調研結果表明,嘴饞這個毛病是會通過基因遺傳的。

我饞,我媽也饞。但是沒辦法,即便是逢年過節,我們也買不起幾塊好肉,她有得吃我就沒得吃。於是,她就會等我吃完,啃一啃我吃剩下的骨頭。後來我大一點了,覺得做人要講些義氣,就說,在我們這樣一個民主開放的家庭裡不帶搞階級壓迫的。

要麼一起吃肉,要麼一起啃骨頭。

那天她難得一見的哭了。而且一邊哭一邊還沒忘了啃排骨,大鼻涕都流碗裡,糟蹋了一碗好湯。

我想是因為終於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排骨,喜極而泣吧。

我活著的時候給自己買過一份保險,受益人填的是我媽。

我撲街了,我媽應該致富了。

有那筆錢,她現在應該可以天天喝排骨湯了。

不知道這十年來,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再煮排骨湯給自己喝。

不知道……她有沒有怪我不講義氣,留她自己一個人吃肉喝湯。

算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看了大黑一眼。

還他媽在摘巴頭上那幾根毛。

心裡有點比數吧你可。

醜媳婦說誰知道嗎。

就是點你呢知道嗎。

我緊張地穿過了麵前這扇緊閉的大門,醞釀了好久的情緒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一樣飽滿。

然而下一秒,這個飽脹的氣球就被戳破了。

門後是一片人去樓空的狼藉。

哦,連狼藉也算不上,因為整個房子連碎紙屑也沒留下一片。

空空如也。

沒有傷痕累累的破沙發,沒有汙漬斑駁的舊茶幾,沒有每次都需要四十五度角拍下去才能開機的電視,沒有像熱帶雨林一般雜亂無章肆意生長的大片吊蘭,沒有飄香的排骨湯,沒有忙碌的小老太太……什麼都沒有。

記憶中那個狹小逼仄但卻帶給我最大安全感的「家」現在空的讓人心慌。

大黑穩住我有些散亂的魂魄,安慰我說,丈母娘可能隻是搬家了。

我又擔心又著急,三魂不穩七魄不定的,聽到他那句「丈母娘」還是餘出一點精力朝他狠狠翻了個白眼。

不可能的。

我媽老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靠孩子都靠不住,這個小房子是她擁有的,也是僅有的一切,是她的根,死也要死在這裡。

而且她除了我以外沒有彆的親人,熟識的幾個朋友也不過是左鄰右舍一塊兒嗑瓜子聊八卦的阿姨大嬸們,她怎麼會搬家呢。

她能搬去哪兒呢。

會不會觸景傷情,就拿著你的保險金去環遊世界了?

大黑又提出了一個相當富有想象力的想法。

……但你彆說,這還真像是我媽能乾出來的事兒。

媽媽呀!燭光裡的媽媽!我留給你那筆錢可不是讓你用來環遊世界的啊!

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啊??

15.

眾所周知,大黑是個物理戰士。

所以在我要求他掐指一算媽媽去哪兒了的時候他非常無能地拒絕了我。

不過,我也因此得見了大黑的那位國民CP——黑白無常中的另一位,白無常謝必安先生。

在我們的神話傳說中,黑無常範無咎與白無常謝必安是一對結拜兄弟,某年某月某日,倆人一塊走到一條橋洞底下,正好就下起了雨,老白說他回家拿傘,讓大黑擱橋洞底下等他會兒,結果大雨下漲了河,人家勸大黑走,大黑說老白光讓我等沒讓我走啊,結果一直等到淹死丫了,老白才回來。老白回來一看,哎呦我的媽兄弟你咋這麼傻,那你這麼個死法我還能逃得了責任啊,得嘞,黃泉路上咱兄弟倆一起走吧,就也一脖子吊死了。

對於以上傳說,大黑表示,純屬瞎扯淡,純同事,不接受任何造謠和CP吸血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