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的收獲 他又凝望了一會兒遠處,……(1 / 2)

一人之下 青霄吟 3831 字 11個月前

兩人回身,就見一個小夥計高揭簾攏,兩個小夥計端著大托盤走入,將菜擺放桌上,那碗碟都是幾寸深盤,大沿口,內中的菜品量卻不多,顯是精烹細炙的,小夥計將飯菜擺好,便收起托盤道:“客人,菜上齊了。”

陳笙點點頭,與楊元元在桌邊坐下,先揀了幾箸菜給楊元元,方自己吃起來。自從受傷之後,楊元元飯量總不大,也就吃了半碗米飯,便不吃了,陳笙又給她夾了兩箸肉,楊元元擺擺手,說:“真吃不下了。”

卻還是勉強的,又吃了半片。

一時吃完飯後,楊元元便問陳笙下午有沒有事,告訴他自己打算到紫陽街看看。

陳笙道:“今日我是閒人,我打發清河自去過節,我們另覓車去。”說著起身出去,不一時回來,兩人且喝茶,喝過茶後,小夥計來說車已來了,陳笙替楊元元拎著鬥笠,兩人便出來,庭院門口已經等了一輛新車,那清河小廝已經去了。

兩人便又坐上車,往紫陽街去,路上,見家家插艾,到處五色彩絛飄搖,初夏的暖陽透過車窗,射進溫暖的光,在楊元元臉上度了一層暖色,膚色不再顯得如往日一般蒼白,隻是單薄的身體,纖柔的手指依舊,那雙黑眼睛雖帶著喜悅,底層的顏色卻也還是幽抑感傷的。

陳笙坐在一邊看她,心中不由默默的想,她才十七八歲年紀,為何總帶著一層傷感之色,總像藏著什麼隱秘?

一個弱女子,從汴州那遙遠之地,獨自來這江南,不惜街頭謀生,到底是什麼緣故呢?

還有她這腿傷。

楊元元身上總像籠著謎團,陳笙卻知道,這些他不能問,隻能等她自己說——有那一天的話。

陳笙在這平江城的寄身之地,便是在開元街上的碧雲天茶樓內,碧雲天斜對著散市,正對著楊元元和梅姐的賣貨之地。

陳笙會晤客商時,偶然從樓窗閒望,瞧見了賣畫的楊元元,在一眾蒼顏皺麵的市井人中,楊元元蒼白、孱弱,卻又絕美,不但惹眼,簡直觸目驚心。

陳笙第一次瞧見就留了心,後來幾次閒望,都見她坐在街上,那字畫卻沒見她開張。

那一日,陳笙終於忍不住,來到街上,停在了她的畫桌前,作成了她一筆生意。

近處相交,又發現她竟有腿疾。

愛意之外,又添憐憫。

以至今日。

此時陳笙望著楊元元的側影,心想今日竟得同車,心中不覺升起一股暖流,又忙壓下去,隻問她些閒話:“這兩日還到街上去麼?梅姐近來的生意好不好?”

楊元元玩著帽帶,就一宗一宗的告訴他,陳笙便又問她梅姐是她什麼人,是否也是客居。

楊元元就將南下時和梅姐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告訴他如今自己是賃了梅姐家的房子居住。停一停,歎道:“當日若不是她熱心相助,那時我便死在了店裡也未可知。”

陳笙聽了,心中更起憐意,隻是,客途既然如此凶險,她還要獨身南來,到底為了什麼呢?

……

望月樓離紫陽街不遠,車子很快到了地方,兩人下車,便先到楊元元寄賣字畫的得月堂,堂內隻有一個夥計當值,告訴他們其餘人都在家過節,楊元元問字畫的情況,竟意外的賣掉了兩幅,隻是小夥計不敢擅自做主,請楊元元待掌櫃在時再來算賬。

楊元元問知今日多半的鋪子都隻有一兩人留守,還是又去了飛雲軒,果然也隻有兩個小夥計在,問上次賣的畫兒,得知說前些日子掌櫃的拿了出去,隻不知賣掉與否。

楊元元原本想將帶的繡活給李掌櫃瞧瞧的,這般看來隻得作罷,便準備打道回府。

問陳笙:“梅姐請你一同回家吃飯,你去不去?”

陳笙想一想道:“今日端午,原應闔家團圓,我去不便,我也該回去看看夥計們,順道送你回去。”

楊元元聽了,不便強求,便又與他上車,一路又往竹林巷來。

將到竹林巷時,陳笙又下車,買了些端午應節的吃食來,讓楊元元,“回宅順路帶去。”

楊元元見是送梅姐一家的,要也不是,推辭似乎也不是,陳笙見她猶疑,笑道:“這乃是為我不能赴約的歉禮,你隻管捎去。”

停一停,似乎又有什麼憂慮之事壓在心頭,他又凝望了一會兒遠處,道:“你平日出入要小心些,有事可隨時到開元街碧雲天找我,或是留話給清河。”

楊元元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說,隻望著他,他卻不多解釋了。

不一時車到了竹林巷口,楊元元下車,他攙她下來,又囑咐了一遍,方上車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