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笑

此時徐家，縈繞著溫暖的氣氛。

徐明忠坐在主位上，難得一家子聚齊了，他竟為這難得的場麵，心裡覺得還挺幸福。

徐彥山笑著看向徐玫，“小玫，快坐下吃飯吧。”

徐玫點點頭，她幼時有些時候是在他懷裡度過的，可當他有了自己兒女，她就沒怎麼再分攤到他的一些愛意，感覺極少。

徐玫的父親徐彥霖曾經一心投在母親沈姝身上，但兩兄弟感情很好，都沒想過多爭取一些徐家的家產，可江秀媛總覺得徐玫會是個阻礙，沒少在徐彥山麵前碎言碎語。

徐玫走到空位坐下，雖然劉蒽早就為她準備了碗筷，但她沒什麼心情也沒準備動筷。

“姐姐，祁城他們早就回來了，你怎麼才來啊？”徐瓔裝作天真的模樣，故意給她使絆子。

徐玫從容應付，“我去後院，喂了會魚，不行嗎？”其實，她的手心早就冒汗了，很怕徐明忠起疑。

徐瓔還不甘心，“我也在……”

“瓔兒，吃飯！”江秀媛立即打斷女兒，眼神示意。

徐瓔頓時閉上嘴，餘光掃了眼徐明忠和父親徐彥山兩人的神情，低頭乖乖吃飯了。

“彥山，小玫的婚期快到了，你和秀媛多上心，我老了沒你們年輕人能跟上時代，一定好好操辦，彆給我們徐家丟了麵子。”徐明忠像吩咐工作一樣。

徐彥山笑了笑，“爸，您放心，絕對讓小玫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他這話出自真心，也因為忙於工作，對本就變得冷淡的徐玫，親疏隨緣。

“就是，爸，您就放心吧。”江秀媛附和著丈夫，“小玫可是他親侄女，那肯定是嫁女兒一樣的操辦。”

徐明忠很愛聽她的話，“那就好。”

“小玫，有啥要求就提，我和你叔叔儘力滿足，這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情，可不能糊弄過去。”江秀媛說漂亮話的本事，一貫如此。

徐玫笑著道謝，“謝謝叔叔嬸嬸，你們決定就行。”

“小玫好像喜歡靜嘛，我儘量讓人置辦出讓她滿意的婚禮。”徐彥山笑著說，“哎，小玫，伴娘的問題？”

徐玫被問題難住了，她好像又確實沒有一位女性朋友，略顯苦澀道，“小叔決定吧。”

“那肯定是瓔兒啊，妹妹送姐姐出嫁再好不過了，也能讓她沾沾喜氣。”江秀媛早就打算好了，她現在正為徐瓔尋找好的歸宿，不得用儘各種有利的場合。

徐玫淡笑，“徐瓔同意就行。”

“徐玫，我才……”徐瓔沒說完就被江秀媛攔住了。

“瓔兒願意，她願意。”江秀媛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徐瓔隻能點頭，陪徐玫出嫁。

“那太好不過了，不過，我們還得跟賀家聯係，兩家人把風格定一下，然後婚紗、敬酒服什麼的，哎，小玫，你聯係賀鬱州，商量一下，抽個時間得把婚紗照拍了，婚宴還的用。”江秀媛說。

徐玫笑笑，“好，一會聯係他。”

“那就沒什麼問題。”江秀媛說著看向自己的女兒，很會拿捏她，“到時候，也得給瓔兒選件漂亮的伴娘服，兩姐妹都要美美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徐瓔聽到漂亮裙子，喜笑顏開，她最喜歡裙子，平常自己也有繪畫設計。

徐玫笑而不語，煩瑣又溜去心頭。

一頓飯下來，徐玫隻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她麵帶苦澀揚起一抹笑，像個觀影者，習慣隱匿真實的自己，所以她隻會選擇隱忍。

徐明忠有徐彥山夾菜，徐瓔享受父母的愛意，可徐玫什麼都沒有，之所以活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她心裡有撫不平的傷痛，與生俱來的悲觀。

所謂外人看來徐玫性情冷淡，可她也想心向暖陽，自由無畏。

這些天，賀鬱對徐玫的行蹤，了如指掌，他想見她吧，卻找不到好由頭。

第二天，徐玫還在熟睡，她昨晚失眠到三點，現在正睡得香，可電話一個接一個的響，她抬手把手機給扔了很遠。

最後，徐櫻拿著自己的手機，來到她房間非讓她接電話，扯著她的胳膊，“死豬，你快起來，你男人找你，電話都打到我這了，快點！”

徐玫真想把她踢出去，更想知道是誰找她，有點起床氣的她很想暴揍那人一頓，她從被窩裡伸了一隻手。

徐瓔無奈翻了白眼，把手機遞給她。

徐玫始終閉著眼，接過手機，放在耳邊接聽，“誰？有屁快放！”

賀鬱卻笑了，對於她的起床氣，他覺得很可愛，“賀太太，這都幾點了……”

“誰賀太太？你沒喝多吧？”徐玫直接兩個問題拋過去。

賀鬱被打斷也沒生氣，“徐小姐，你的好朋友在我手裡，趕緊來贖他。”

“啥玩意？”徐玫還在蒙圈中。

“你朋友，沈言清，他弄臟了我的鞋，賠不起，就這麼件事。”賀鬱笑著解釋，總感覺很不著調。

徐玫皺著眉頭，睜開眼看清電話那頭是誰後，她頓時窩著一團火，“賀鬱州，你是不是有病，一邊玩泥巴去吧！”說完用力掛掉電話。

徐瓔接過手機，那邊瞬間又傳來幾張照片，她嚇得不輕，“徐玫，你快看，出事了，你快看！”

徐玫隔著被子都讓她晃得腦子疼，她無奈接過手機，一些受傷的身體部位，有些血淋淋確實嚇人，她看完直接一個電話打回去，“什麼意思？”

賀鬱接通電話，舌尖頂了下左臉頰，戲謔的表情開口說道，“徐玫，沈言清在我手上，他嘴硬得很，不肯道歉，你要是再晚來一會，他命可就沒了。”

那邊，賀鬱讓他幾個朋友搭戲，有被挨揍的痛喊，有打人時一些耀武揚威的笑聲，還有拳打腳踢的聲音，很真實。

徐玫長歎一口氣，“賀鬱州，你要是喝多了，就去澆盆冷水，清醒一下，我沒空搭理你。”再次掛斷電話。

徐瓔也聽得稀裡糊塗的，剛接過手機那邊電話又來了，她接聽點了免提。

“徐玫，你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沈言清好歹是條人命，你確定不管？”賀鬱再次滿嘴胡扯。

徐玫聽到人命，內心有觸動，可生死對她來說都已無畏，更何況隻是見過兩次麵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與她何乾，掛斷後又接著睡了。

徐瓔又翻看照片，還沒離開。

徐玫微起身側過頭，“你還不走？”

徐瓔笑笑，“徐玫，攤上這麼一個男人，感覺很不錯吧。”

徐玫冷哼一聲，“你要送你。”

徐瓔直搖頭，起身下床，看她接著又睡，抬手隔著被子在她屁股上重力打了下，打完跑得比兔子還快。

“徐瓔！”徐玫大聲嗬斥。

徐瓔邊跑邊說，“還不起，太陽都落山了。”

徐玫被氣笑了，對於徐瓔，不喜也不厭，有時候覺得她挺天真幼稚的，隻不過是被徐明忠和江秀媛的言語和行為蠱惑了，自主思想也被潛移默化。

門被反鎖，一覺到下午兩點。

劉蒽還給她留了飯菜，見她起來，忙地拿去給熱了。

一會兒，徐玫吃了一半，就看到劉蒽笑著走過來，不禁問起，“怎麼了？”

“是賀家送的請帖。”劉蒽邊走邊說已經來到她身邊，“賀老爺子的小兒子賀雁程，他女兒十八歲成人禮，邀請很多富家子弟一同參宴。”

“我不去。”徐玫直接拒絕，這種連成人禮都能被利用，氛圍一定極差。

劉蒽拍拍她的肩頭，“小姐，等你嫁入賀家，就真的失去了自由，趁著還有些日子，好好放鬆一下自己。”

徐玫仔細想來，她的話在理，賀家的水隻會比徐家的深，“行，我看著辦吧。”

“二小姐也會去。”劉蒽又說，“她本性不壞，就是……”

“傻。”徐玫笑著說。

劉蒽笑笑，“你看著她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