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玫,你這副模樣給誰看,陪你回門是不想你難堪,你最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賀鬱的語氣沒商討的餘地。
徐玫麵如死灰地看向他,“她存心害我,逃過一次又能怎麼樣?”
賀鬱嗤聲一笑,“徐玫,收起你的小聰明。”
徐玫轉頭看向窗外,車窗緩緩下降,終於透了些氣,緩解剛才的窒息感。
賀鬱閉上眼,反複回想剛才在徐家發生的事,徐老爺子,心思深沉,兩人一番對話,他確實捉摸不透。
徐玫的碎發被風打亂,她卻分外喜歡這種感覺,輕聲開口,“賀總,我想去個地方。”
賀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但他的心思也不單純。
西橋鎮,有一座孤寞的石板拱橋。
溪流之上,青石板跨過湍急的河流,墨綠的青苔是時光的痕跡,石縫中還冒出幾朵不知名的野花。
徐玫走到中央坐下,尋得片刻安寧。
賀鬱坐在車裡打量著她,那眼神似乎把她看透了,預知一切會發生的事。
徐玫睜開眼睛,脫掉鞋子,在這狹窄的石板上翩翩起舞,每個動作都透著女人骨子裡的柔美。
賀鬱下了車,笑容意猶未儘,他看的細致,她有幾次快要跌進水裡,可下一步又回到正軌,他覺得她是故意的。
徐玫的動作頓了一秒,朝著她望向的儘頭,勾唇淺笑,然後她毫無猶豫地跌進了水裡。
“賀總。”馮厲頓時想前去。
賀鬱笑了,伸手攔著他,不緊不慢地點了一根煙,再抬頭就隻看到徐玫的外衣,浮在水麵已經漂了很遠。
徐玫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放鬆,她似乎有點理解母親了,此時身心都自由了。
賀鬱丟下煙,急忙跑去,跳進水裡去救她。其實,他看到了徐玫和徐明忠一起說話,但距離太遠,沒怎麼聽清,以為是她的手段,並不在意,沒想到她似乎是來真的。
徐玫沒了意識,大腦一片空白。
賀鬱救她上來,先做了心肺複蘇,然後又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徐玫咳出水來,被他扶起坐直了。
“你又抽什麼瘋?徐玫,我沒空陪你玩!”賀鬱大聲怒吼。
徐玫攥緊了身前被扯開的衣服,“我沒讓你救。”說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賀鬱嘴裡道了句臟話,抬眼看著馮厲,把氣撒在他身上,“愣著乾嘛,開車準備去醫院!”
馮厲麻溜地跑去,準備啟動車子。
賀鬱快步趕上去,大手一攔,徐玫身體就騰空了,被他抱在了懷裡。
“你放開!放開我!”徐玫還怒了。
賀鬱凶狠地看著她,“閉嘴。”
徐玫老實了,剛才有試探他的成分,可身體下沉被水流衝走,她更多是真的想逃離如今的現狀。
“最近的醫院,越快越好。”賀鬱上車後的第一句,她額頭的紗布沒了,傷口再次裂開,還流著血。
“我不去醫院。”徐玫直接拒絕。
賀鬱沒搭理她,“開車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徐玫轉頭喊道,非要跟他對著乾,“我死也不去!”
賀鬱盯著她,她堅定的目光,不知為何有他心口有些灼燒感。從後視鏡看向馮厲,“讓林茜去家裡等著。”
“是。”馮厲點點頭,啟動車走了。
臥室內,林茜給徐玫做了檢查,沒什麼問題,傷口也重新包紮了。
“額頭彆在碰水了,不然,真的會留疤痕了。”林茜認真囑咐。
“謝謝醫生。”徐玫點頭道謝。
賀鬱靠在門邊,拿著手機好像在發信息,其實,林茜的話,他全都聽了。
林茜和他對視一眼,就離開了。
徐玫看到了兩人眼神的拉扯,心想這個林茜八成也是他的老相好,餘光瞄了他一眼,下床準備去浴室。
“你乾嘛?沒聽見醫生的話!”賀鬱看向她,又被惹怒。
“一身臭味,我要洗澡。”徐玫微側著頭說,語氣也衝。
賀鬱收回手機,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腕,從浴室門口給扯了回去,“醫生讓你彆碰水,你聽不懂人話?”
徐玫用力也沒掙脫,“放手,我不洗頭,隻是……”
賀鬱抱起她往床上一扔,“把毛巾打濕,簡單擦擦。”說完轉身走了。
徐玫才不聽他的,轉身下床,又準備去浴室,身上真的很難聞。她剛走到門口,他的聲音從頭頂壓下來。
“你敢洗,我就敢看著你洗。”賀鬱威脅道,“要麼自己擦,要麼叫人上來幫你。”
徐玫努力克製情緒,轉身卻撞到他,額頭又被撞得生疼,瞪了他一眼,側過身體走了。
賀鬱看到上床的她,跟著走去坐到床邊。
徐玫不想看他,準備躺下睡。
“說說吧,今天什麼意思?”賀鬱對於她今天的行為,很迷惑不解。
徐玫停下動作看著他,嘴角微揚,“想找一個人,好好愛一次。”
賀鬱壓低眉頭,不耐煩的眼神盯向她,“找個人愛一次?徐玫,我要你說實話!”
“你奮不顧身救我,所以,我決定愛你了。”徐玫笑著說。
賀鬱深吸一口氣,“是條狗我也救,說!”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因為今天她的行為很反常,他猜測一切都是她有意為之,很可能是徐明忠對她的安排。
徐玫笑了笑,“想知道,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說。”
賀鬱微眯著眼,然後低下了頭,“說吧。”
徐玫笑著靠近他,指腹輕滑他的下頜線停在下巴,輕微抬起,“我要你……的唇,以後隻能吻我。”
賀鬱覺得她的話很可笑,手掌抓起她的小手,“做夢呢?”不過,她停頓的那一秒,他的心緊了一下。
徐玫掙脫束縛,雙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撲倒,傾身壓在他身上,“做夢的話,被帥哥吻著,也會開心的。”說完低頭,想要吻他。
賀鬱眼底閃過深意,用力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食指點在她的心口,“也得我這裡有你,你才有資格。”
徐玫的雙眸彎起,“那就沒得談了。”
賀鬱輕笑,起身準備要離開。
徐玫頓時拉住他的領帶,主動吻上他的唇,雙腿勾在他腰上,不讓他走。
賀鬱愣住了,沒猜到她的心思,她哪裡是吻他,胡亂地用雙唇擦著他的嘴,像抹布擦桌子似的,一看就沒經驗。
徐玫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反正他們是夫妻,任人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賀鬱用力鬆開她,嘴角上揚,“想親我,等我會議結束,讓你親個夠。”說完整理了領帶,開門出去了。
徐玫嘴角一撇,他剛轉身,她就用手擦著嘴,恨不得要脫層皮,過會又是刷牙又漱口,嫌棄的要命。
那邊,視頻會議的時候,賀鬱怎麼都沉不下心來,腦海裡全是她的吻,第一次被一個女人主動吻了,竟然回味無窮是怎麼回事。
徐玫還是簡單清洗了一下,也沒心情吃晚飯,把門反鎖就準備睡了,誰要等他。
人都避免不了改變,有如反抗失敗後的逆來順受,也有血肉模糊之身,依舊反抗到底的決心。
從前的徐玫,她連被賀鬱碰一下都覺得惡心,而被現實所逼後,即使不情願也可以做如此親密的事,甚至覺得以後都可以用這招來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