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服軟
日落而息,暗藍色的夜空,即將要把那微弱的殘陽圍成的小圈吞沒,神秘之中又帶些落寞。
樓上的陽台,徐玫趴在欄杆上,看著那片即將消失的景象,就如同現在她,世事終會將她淹沒,但是存在瞬間,她也要絢爛而驚豔地活著。
晚飯過後,賀鬱很快處理好工作,回到房間正好撞見從浴室出來的徐玫,等她出來,他轉身進去了。
徐玫塗完護膚品,走去把落地窗兩側的窗簾拉上,就聽到浴室裡傳出聲音,她沒聽清走近了些。
“徐玫!”賀鬱喊第一遍沒人應又喊一遍,“徐玫,你彆裝聽不見,你不給我拿,我就光著出去。”
徐玫站在門口,“拿什麼?”
“內褲。”賀鬱笑著說道。
徐玫無奈轉過身,徑直走向對麵的衣帽間,隨便拿了兩條,開門後閉著眼放在了洗手台上,轉身就跑了。
賀鬱沒忍住笑了,繼續躺在浴缸裡。等出來時,就看到她躺在床上,掀開被子躺在了身旁。
徐玫猜測他會有行動,隻是閉著眼根本沒有心思睡覺。
賀鬱雙臂交叉枕在頭下,餘光瞄了她好幾眼,主動開口搭話,“睡了嗎?”
徐玫睜開了眼睛,“不太困。”
賀鬱笑笑,心平氣和地又說,“回門那天的事,你打算一直不解釋?”
徐玫猜對了,繼續搭話,“解釋之後呢,你會信嗎?”
“你說,我就信。”賀鬱說完,側過身麵對她的後背。
徐玫紋絲未動,卻勾起了唇角。
賀鬱卻急了,慢慢靠近她,胳膊搭在她腰側的被褥上,把她往懷裡摟緊了些。
徐玫依舊坐懷不亂,等他下步動作。
賀鬱的鼻尖全縈繞著她的氣息,頓時一陣口乾舌燥,呼吸變粗,他猛地起身壓在她身上,火急火燎地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徐玫掙紮著,“你乾嘛?又抽瘋。”
賀鬱一手解扣子,另一個手還要來鉗製她,動作慌亂,以至於不好解開。
徐玫哪隻手脫離就哪隻手攔他,沒想到把他惹毛了,他用力一扯,扣子崩離後,開衫沒了束縛,自己就敞開了。
賀鬱頓時屏住了呼吸,眼神都聚在一處。
山巒起伏,一片靈動的美景。
徐玫看著他,帶著輕蔑,“妻子的本分,也包括這種事?”
賀鬱停下了動作,看到她眼神裡的鄙夷,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起身下床,邊整理衣服邊說道,“我會缺女人?”
徐玫得意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房間歸於平靜後,她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徐玫整個上午都在投簡曆,就算被徐明忠脅迫,她的生活也需要回到正軌。
下午,江秀媛在家辦了小型聚會,陸章的太太請她幫忙,想借著機會準備給徐玫道個歉。
徐玫才剛到徐家,就被祁誠叫去徐明忠的書房。
徐明忠剛得了個寶貝,明清時期的陶瓷花瓶,正在用放大鏡觀察瓶身繪畫。
徐玫一臉不悅,故意重力關了門。
徐明忠身體一顫,回頭看了眼,“小玫,回來了。”
“有事就說。”徐玫直言不諱。
徐明忠笑笑,“在賀家住的習慣嗎?鬱州對你好不好?”
徐玫沒時間跟他噓寒問暖,“你有事就說,不用鋪墊。”
徐明忠收回放大鏡,“聽說小瓔把你回門那天的事捅破了,後來跟他發展的如何?”
徐玫冷笑一聲,“挺好的,就是提出要跟我離婚。”
“離婚?”徐明忠大為震驚,“絕對不行,要是被外界知道,因為鬱州看不上你,我們徐家能被嘲笑一輩子。”
徐玫的腦袋一陣昏疼,氣得說不出話來,身體止不住打顫。
“容我想想。”徐明忠麵容憂慮,突然露出恐怖的笑容,“聽說你最近在找工作?”
徐玫麵色平靜,“然後呢?”
“明天下午,你麵試完最後一家公司後,我會派人去找你的。”徐明忠隻說了這些,真正的謀劃沒說。
“我知道了。”徐玫說完離開了。
臨近傍晚,賀鬱工作結束,到家詢問張姨後,便給她發了信息,說馮厲會過去接她回家。
馮厲到門口,才給她發信息。
徐玫看到信息後,就隻跟劉蒽說了告彆,快到門口被徐瓔攔住了。
“徐玫!你站住。”徐瓔跑著過來。
徐玫停下腳步,長歎一口氣。
徐瓔拉著她的胳膊,“徐玫,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呢?”徐玫淡淡問。
“賀鬱州……”徐瓔看到身後站著的馮厲便改了口,“姐夫,他沒為難你吧?”
徐玫笑笑,“還行,要離婚呢。”
徐瓔瞪大了雙眼,“這麼嚴重?”
“對,托你的福。”徐玫並沒真的怪她,心思單純不好聽就是傻。
徐瓔沒想過事情的嚴重性,隻是怕徐明忠知道會責怪她,頓時有些慌亂。
徐玫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可以選擇再幫我一次,但絕對要保密。”
“好。”徐瓔是不想挨罵。
徐玫笑著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你罵賀鬱州生活混亂之類的,我來維護他,隨便互打幾下,給我胳膊脖子什麼撓出痕跡最好。”
徐瓔頓時不敢了,“我怕他。”
“徐明忠在,他不敢傷害你。”徐玫篤定地說道,撤回信息,看她猶豫,直接上手推了她一下,“徐瓔,那是你姐夫,彆人說的你也信!”
徐瓔愣住了,差點絆倒了。
馮厲頓時上前攔架,也沒落好,最後徐玫的那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臉上。
徐瓔躲在他身前,反應過來扒掉他扶著自己胳膊的雙手,後退兩步。
“沒事吧?”徐玫詢問他,沒想過他會擋在徐瓔前麵。
馮厲毫無波瀾,搖搖頭。
那邊,賀鬱一直坐在客廳裡,等得花都謝了,回來卻看到她脖子上三四道紅痕,像人指甲的抓痕。
徐玫洗了手,從冰箱拿了瓶水。
賀鬱直接走去問著她,“脖子怎麼回事?”還想抬手仔細看看。
徐玫打掉他的手,“沒事。”那是她和徐瓔假打的時候,自己指甲挖的。
賀鬱拉住她的手腕,“說清楚。”
“沒什麼,幾個嘴閒的人,說你的壞話,我自然不樂意了。”徐玫說。
賀鬱很不可思議,“你不樂意?”
“對啊,你被人說三道四的,我聽著不舒服,好歹你是我老公。”徐玫平淡地解釋著一切,竟沒任何違和感。
賀鬱盯著她,神色意猶未儘。
“不信算了。”徐玫說完走了。
賀鬱問了馮厲,又給徐瓔打了電話,覺得她和徐玫的關係,應該會說實情。
徐瓔還挺緊張,“姐夫。”
“你姐說,有嘴閒的人說我壞話,她給人打起來了?”賀鬱問。
“對,然後門口的時候,我隻說了一句,她就又推又打的,你那個司機也看到了。”徐瓔說道。
賀鬱還是不信,“你確定?”
徐瓔起了聰明勁,“姐夫,雖然我很看不慣徐玫,但不至於說謊。”她對徐玫倒不是真討厭,是因為徐玫有她想要活成的樣子,而她就像籠中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