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願(1 / 2)

折玫 白於塵 5601 字 11個月前

第二十三章 自願

回來後,徐玫工作室的裝修,都是她親自盯著生怕出錯,萬一不滿意,重改又得耽誤時間。

這天晚上,徐玫剛出門口,正要下樓梯時被人猛地推了後背,她從四五階樓梯上滾了下去。

馮厲趕到,隻看到她躺在地上。

賀鬱急忙從公司趕去醫院,憤怒地看了眼病房門口的馮厲,轉身進了房間。

徐玫坐在病床上,聽著醫生的囑托。

賀鬱忍著擔心,認真聽醫生的話,又迫不及待地詢問情況,“醫生,她到底什麼情況?”

“冷靜。”醫生後退一步,“情況還算好,膝蓋傷得重一些,她的右腳有舊傷,常年需要用力吧,以後切不可再用力過度,調養幾天就可以了。”

徐玫沒能攔住,隻能任醫生說完。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賀鬱站在一側不敢動,眼神隻盯著她腿上的傷,泛紅的眼圈可見他的心疼。

徐玫也不知說什麼,怕他擔心說出不讓她開工作室的話,委屈地低著頭。

“還疼嗎?”賀鬱柔聲問。

徐玫搖搖頭,伸手要抱抱。

賀鬱猶豫一下,上前抱住了她,還是忍不住想數落她,“徐玫,值得嗎?去趟南州,弄得全身是傷,還累了一個多月,最後一分錢也沒掙到。”

徐玫離開他懷裡,“你都知道了?”

“嗯,不解釋一下?”賀鬱的語氣很衝,從她被打後,他就特彆留意她身邊的人,所有事也調查清楚了。

“沒啥說的,就那些事。”徐玫越說越沒底氣。

賀鬱皺眉,“那個梁與辰呢?”

“他喜歡婧婧。”徐玫急切道。

“什麼人也配喜歡我妹!”賀鬱嘟囔道,臉色陰沉。

徐玫總有種預感,或許梁與辰已經挨過打了,照賀鬱的性子,沒打殘廢已經算好了。

確實,她猜對了,要不是賀婧攔著,估計梁與辰還住著院呢。

賀鬱又盯著她的傷,一抹陰鷙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計謀。

當晚,賀鬱查清後,知道了傷害徐玫的主謀,毫不猶豫對其下手,還隻是略施他手段的三分之一。

徐玫在他的細心照料下,很快就出了院,工作室的進度已經耽擱了多天,她不想再拖著。

一周後,陰沉的天空籠罩皖城,好像要迎接一場暴雨。

賀家老宅,今天尤為寂靜。

後院池塘邊,賀鬱跪在地上,已經快三個小時了。

賀懷潤剛從外地回來,他坐在內廳的中央,閉目養神。

祁凱站在一旁,靜候指示。

此時,賀雁程找了處絕佳的地段,準備愜意欣賞,賀鬱成年後,這場麵就沒見過,要不是賀懷潤攔著,趁他不在那幾天,早就對賀鬱下手了。

樓上,周舒蘭急得不行,丈夫靠不住隻能打給賀婧,畢竟是賀家的規矩,若打給徐玫,恐怕賀懷潤會怪罪下來。

周舒蘭打完電話後,跑去後院,東麵幾處木房子,賀雁行一直住在那修養。

賀雁行坐在輪椅上,正在澆花。

“大哥!大哥,鬱州出事了,你快去勸勸爸!”周舒蘭急著喊道。

賀雁行不為所動,“家規,豈能輕易漠視?”

“大哥,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周舒蘭很不理解,“這麼多年了,你沒有履行過父親的職責就算了,現在他危在旦夕,你還不出手,怎麼對得起我姐?”

“舒蘭!” 賀雁行沉聲喊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去陪她,我沒的選。”

賀雁程也盤算著,他哥不死就占著一份股權,反正是個殘廢沒威脅,對付賀鬱肯定輕鬆,要是全被賀鬱繼承,他的勝算就少了。

賀懷潤就利用這點牽製賀雁程,並派人貼身照顧賀雁行,若他們三個人其中一個出了意外,那他整個計劃就亂了。

此時,賀雁行清楚的知道賀鬱會有什麼結果,可他早就不管那些事了,隻想了此殘生。

周舒蘭回到前院,躲著觀察賀鬱的情況,又不敢一直催賀婧,隻能乾著急。

此時,天空一陣雷鳴電閃,天色瞬間暗了下來,大雨就要來了。

賀懷潤放在桌上的手,食指來回抬起放下,默數了五個數,停下的瞬間,院內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賀鬱隻是斷了最近賀家和沈家的一場交易,為了警示沈如傾,雖然事小,但他沒有事先告知賀懷潤,私自決定。

賀懷潤知道他為誰,明知故犯,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挨罰的準備。

賀鬱的衣服被急雨打透,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屏保,隻希望能活著去見她。

祁凱已經備好家法,蓄勢待發。

周舒蘭突然跑來,跪在地上,哭著懇求道,“爸,您在考慮考慮,鬱州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容他解釋清楚。”

“嬸嬸,不用。”賀鬱攔著她。

周舒蘭鬆開他的手,“爸,鬱州是大哥和姐姐唯一的孩子,如今大哥……鬱州不能再出事了,爸,求您了。”

賀懷潤閉著眼,仿佛沒聽見似的。

賀鬱看了眼馮厲,示意他把周舒蘭扶起送回房間,不想她委曲求全地替他去向冷漠的壞人求情。

“你鬆手!”周舒蘭抵不過馮厲,被他拉到了一旁,“鬱州,去求爺爺,他不是真想罰你,鬱州!”

馮厲拉著她,一同消失在後院。

祁凱冒著雨走到他身後,拎起木棍似乎沒想留活路,整整二十棍,他的手被硌得生疼,打完自己都止不住顫抖。

賀鬱咬著下唇,一聲也沒喊出來,幼時的記憶湧上心頭,這家法他二十年前就嘗試過了。

七歲那年,周舒皖去世後,賀鬱不聽勸阻,挨了三棍,剩下七棍是賀雁行替他擋下。

十四歲,賀鬱因癡迷天文學,成績隻下降兩三名,就被罰跪,當時賀懷潤不在家,賀雁程從中作梗,添油加醋,替父懲戒,他被罰十棍。

從那以後,賀鬱就學會了隱忍,把自己真正喜歡的一切都拋棄掉,家裡安排什麼他都順從,以至於遇到徐玫之前,他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活著的人。

賀婧趕來時,已經晚了,就看到祁凱拿著沾滿鮮血的家棍,她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祁凱手裡的木棍,被雨水無情地衝洗著上麵的血漬,仿佛不想讓惡人留下犯罪的證據,急切地抹掉一切。

賀婧平時挺黏著賀懷潤的,但觸碰到大人的事,她也沒有話語權。

賀鬱昏沉沉地躺在血泊裡,手裡緊緊握著手機,他提前給徐玫發了消息,說出差幾天,但沒能看到她的回複。

賀婧連爬帶走,到了賀鬱身邊,用儘全力扶起他,看到他滿身傷痕暈倒在她懷裡,沒忍住放聲痛哭起來。

林茜也趕來了,賀鬱被抬回房間,她就急切地為他檢查。

天色,很快陰雨轉晴,而那片血跡被雨水衝刷地不留痕跡,仿佛老天也在急著抹去這些黑暗裡的傷痛。

林茜一直守在身旁,臉色疲憊。

賀婧端來補品,“林茜姐,我媽特意為你煮的,怎麼也得吃些。”

林茜微點頭,接過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