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詭計
月色淒冷,猶如此刻徐玫的內心。
外麵,林茜似乎在跟賀鬱道彆,又為他檢查了病情,才準備離開。
徐玫從窗前走去門口,卻沒怎麼聽清兩人的對話,總之剛才醉酒的戲碼,應該對賀鬱起了作用,但應該也引起了他的懷疑。
賀鬱在林茜離開後,走去了徐玫的房間,站在門外,心口墜疼,他清楚她剛才一係列的行為都是在做戲,但他卻樂此不疲。
徐玫再次走到窗前,準備他隨時進來會看到的畫麵。
哢嚓一聲,果然門被打開。
徐玫瞬間躺在地下,閉眼裝睡。
賀鬱打開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她,輕步走過去察看,蹲下準備把她抱回床上。
徐玫被他放到床上,故意露出手心裡的紅繩。
賀鬱輕輕地拿走她手裡的東西,細細盯著帶著平安字樣的紅繩,猛然想起來顧重飛似乎有個黑色的手繩。
徐玫看不到他的神情,但知道他在看手繩,下一秒紅繩重新放回手心。
賀鬱的嘴角微動,似是有些笑意,但更覺得荒唐可笑,起身離開了。
次日,賀鬱起早去了樓下,親自做早餐。
徐玫洗漱完就下樓了,站在身後,這男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還挺有魅力,不過她的心再也生不出甜蜜來,隻有痛恨。
賀鬱聽到關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
徐玫離開了,直接去了工作室。
傍晚,沈言清接到徐玫,兩人吃了晚餐,然後一起去了劇院。
臨近開場,觀眾席依舊空蕩蕩的。
沈言清向徐玫說明,便去詢問工作人員。
徐玫似笑非笑,猜到了其中的玄機。
果然,劇目開場,並不是沈言清所買的舞劇,而是被人換了新的。
徐玫看了不到一分鐘,就猜到這是她與賀鬱初見到如今的故事情節,是他找人排練並演繹了出來。
賀鬱站在觀眾席最後,一幕幕場景,都在他盯著獨坐在觀眾席的她時緩緩演繹,而他目光所至依舊是她。
舞台上,兩位舞者儘情演繹,而劇情發展到婚禮,徐玫就起身離開了。
賀鬱依舊盯著她,神色並不意外。
徐玫轉身看到他,定住腳步。
賀鬱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還沒開口,某人就出現了。
“徐玫。”沈言清走到她身後,神色慌張,害怕賀鬱會做些為難她的事情。
“沈大少爺,就這麼喜歡挖人牆角,不怕惹出什麼禍端,賠了自己?”賀鬱露出詭異的笑容,這段話說得很明朗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沈言清直接忽視他,看向徐玫,“沒事吧?”
“我們走吧。”徐玫平淡道。
賀鬱拉住她的同時,他的人也控製住了沈言清,看向身側的她,帶著威脅的意味,“徐玫,你鬨夠了沒?”
徐玫笑笑,“什麼意思?”
“鬨夠了,最好跟我回去,不然我讓他橫著出去!”賀鬱神色嚴肅,怒聲逼迫她。
徐玫麵色平靜,不為所動,“賀鬱州,你有本事也讓我橫著出去。”
賀鬱的眸色驟變,心口刺疼。
“賀總,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彆傷她!”沈言清迫切地為她著想,下一秒,他就被三四個人狂揍。
徐玫的神色透不出一絲關心,無比冷漠。
賀鬱命人停下,掃了一眼地上□□的沈言清,看向徐玫,陰陽怪氣道,“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你的……朋友。”
徐玫笑著望向他,“想看嗎?”沒等他回答用力掙脫他的束縛,直接走去沈言清身旁蹲下,抬手捂著他的臉頰,低頭就要吻去。
賀鬱眼疾手快,直接扯開她拉去一旁,凶狠的眼神看她,“你到底鬨夠了沒有?”
徐玫笑笑,眼底閃過一絲愜意。
“好好服侍沈大少爺。”賀鬱盯著她,嘴角勾起怪異。
徐玫聽到了淒慘的聲音,如果她繼續跟他來硬的,隻怕今晚沈言清沒命出去。
那群人下手非常狠,沈言清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躺下地上任人宰割。
“我回去,你放他走。”徐玫說。
賀鬱笑笑,“可以,但你得保證以後不會跟他再有什麼交集。”
徐玫瞬間看向他,“為什麼?”
賀鬱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將會說什麼,頓時很憤怒,“難不成讓我天天看著你和他你儂我儂?”
“正常人的需求而已。”徐玫有意刺激他。
賀鬱握緊了拳頭,她說的話全是利刃,不給他留有活路。
“我很需要他。”徐玫笑著說,眼神像無儘的深淵,是想要把他掩埋的決心。
賀鬱頓時有些窒息感,他胸腔起伏很大,漸漸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被她的氣話而左右,要憑自己內心的感覺判斷。
戲劇的一幕,以徐玫答應賀鬱的要求而告終,各有權衡。
車上,氣氛僵持不下,賀鬱也清楚徐玫這次的讓步,肯定有她的謀算。
徐玫閉目養神,心底有些煩亂。
一會兒,賀鬱湊近她,把她撈在懷裡,吻上那朝思暮想的軟唇,每個動作都極致溫柔又纏綿,而她沒反抗也沒迎合,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賀鬱鬆開她,腦袋抵在她肩上,輕聲細語又帶著央求,“我們和好吧。”
徐玫不為所動,依舊緊閉雙眼。
賀鬱繼續親吻她,大手忍不住在她身上得到慰藉,不停撩撥她那顆早已死寂的心。
徐玫眉頭微皺,她厭惡這種感覺,身體不自覺地迎合他的手段,並給出暗示。
賀鬱察覺到了,勾起唇角,許久沒碰,她敏感了好多,令他心情愉悅。
“滾開。”徐玫低聲嗬斥,神情不快。
賀鬱抽離手掌,在她耳邊略帶哽咽道,“我錯了,對不起,隻要你能原諒我,我願意給他賠命。”
徐玫眉頭一皺,傷痛再次被撥起。
“我任你處置。”賀鬱又乞求著她。
徐玫冷笑,“死人的命,怎麼賠?”
賀鬱離開她,坐直身體,“隻要你滿意,我都可以接受。”
“哼,痛快的解決和慢慢地折磨,你覺得哪個好玩呢?”徐玫的笑容陰沉,令人膽顫。
“好,都隨你。”賀鬱低著頭說,他隻要她在身邊,總有一天能挽回她的心。
徐玫盯著他,死氣沉沉一般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情緒,也許,她是在怨恨自己無能,可是折磨他何嘗不是折磨自己。
玫園,平靜之中暗有洶湧。
周舒蘭打來電話,說明早過來一起去墓園看周舒皖。
南山墓園,一行人打破寂靜。
賀鬱站在最後,這次看到母親,他眼睛酸澀有些睜不開,頓時轉過身去。
因為他也想趴在母親懷裡尋求安慰,被母親愛撫地摸摸頭,可他生來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沒人會關心他真實的心情,活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徐玫祭拜完轉身去了沈姝的墓前,這次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靜靜盯著她。
賀婧悄悄走來,挽上她的胳膊。
徐玫笑笑,“累不累啊?”
“不累,嫂子,從我上次見你就覺得不對勁,你到底和我哥怎麼了?”賀婧低聲詢問。
徐玫微歎氣,“真沒事,你就好好期待著你的……小寶寶降臨,彆想那麼多。”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賀婧笑著說,“總之,我哥對你肯定是真心的。”
“我沒事,你去陪陪嬸嬸吧。”徐玫笑著說,看她離開,轉身走去沈姝旁邊的空白墓碑,暗自沉痛,就當是惦念曾失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