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玫身體發顫,身下襲來一股熱流,血液止不住流淌。淒慘地發出微弱的聲音,“救命,來人,救救我的孩子,來人……”
那邊,賀鬱沒聽到她的聲音,怎麼呼叫也沒回應,瞬間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病房內,徐玫慘無人色的神情,仿佛在鬼門關闖了一次。
賀鬱守在身邊,恨不得殺了自己。
徐玫睜開眼的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滿懷期待地看向他,“孩子呢?”
賀鬱的心臟緊縮,一陣窒息感襲來。
“我要殺了她!是她,是沈如傾,我要殺了她!”徐玫痛哭著喊,用力坐起來就要下床。
賀鬱頓時攔住了,“徐玫,彆鬨了!”
“她殺了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她的,我要去找她!”徐玫扯開他的手要往外走。
“你有證據嗎?”賀鬱問,看到她紅腫的雙眼,頓時低下了頭,“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那是我們的孩子,賀鬱,我什麼都沒有了。”徐玫再次淚流滿麵,她抵在他懷裡自責的哀哭。
賀鬱抬手安撫她,眼眸充滿了凶狠。
深夜,徐玫無聲沉浸在痛苦中,剛有睡意就被惡夢驚醒,煎熬地過了幾日。
這期間,賀鬱趁她睡著,獨自找了沈如傾,也沒打算放過她。
沈如傾跟賀雁程的合作,一點好處沒撈著還賠了她自己,氣不過就把矛頭指向了徐玫,盯好久了,沒想到老天還挺如她意。
賀鬱渾身充斥著戾氣,直衝她而去。
沈如傾看到他,還笑著打招呼,“鬱州,你來看我……”
賀鬱掐著她的脖子,凶狠地把她按牆上。
沈如傾的臉色瞬間漲紅,青筋暴起。
賀鬱鬆手,她就癱在了地上。
沈如傾大口呼吸,心虛地看向他,“鬱州,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賀鬱不屑地盯著地上她,“接著裝。”
“我真不知道。”沈如傾搖頭,裝無辜。
賀鬱蹲在她麵前,陰狠地盯著她,“我勸你說實話,不然……”
沈如傾剛想開口,在看清他身後走來的那人時,瞬間嚇得身體發抖,“鬱州,我們有話好好說,我可以解釋的。”
賀鬱盯著她,準備給她一次機會。
“那天,我……”沈如傾嚇得直冒汗,“我是打車回家的,不知道……那司機車技差,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徐玫在路邊站著。”
賀鬱站起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真的!”沈如傾頓時抓住他的褲腳,“鬱州,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她怎麼樣了?”
賀鬱抬腿甩開她,渾身充滿了憤怒。
“鬱州,你相信我。”沈如傾用膝蓋爬了兩步到他身後,“你一定要相信我!徐玫一向心狠手辣,說不定又是對付你的手段!”
賀鬱轉身怒踢了她一腳,然後離開了。
刹那間,屋內傳來沈如傾痛苦地哀嚎,剛才進來的那人受到指示,以前怎麼被她嫌棄被她貶低,如今都報複在了她身上。
那人身心滿足後,直接走了。
當天,沈如傾坐在後座,神色悠然地目睹著發生的一切,一直稱自己打車,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天的司機也積極認罪並獲罰,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三十號晚上,徐玫出院了,精神狀態接近崩塌,還是忍不住去找沈如傾,總結來說就是她瘋了,是沈言清告訴她的。
徐玫覺得是老天有眼,做儘壞事的人終會有報應,可自己呢,做了那麼多傷害賀鬱的事,似乎全都報複在了自己未出生的幼孩身上,頓時又陷入愧疚。
當晚,徐玫又沒等到賀鬱,以為自己隻顧喪子之痛,忘了他的感受,電話信息都沒等到回複,好像又失蹤了。
跨年夜那天,賀鬱不再躲她,臨見她之前把自己灌得爛醉。
馮厲幫林茜扶著他回來,忽略徐玫直接就上樓去了臥室。
徐玫泡了蜂蜜水端上去,進來看到林茜在給他整理衣服,主動上前,“我來吧。”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傷。
林茜剛鬆手,就被賀鬱拉住,她露出為難的表情,但卻順著賀鬱的意思。
徐玫裝作沒事人一樣,不敢直視他們,眼睛偏斜他們的方向,“這是……蜂蜜水。”
林茜笑笑,“謝謝。”
徐玫搖搖頭表示不用,“他的傷……”
賀鬱低咳,似乎是喝水嗆到了。
徐玫站在他們身後,他不開口,她在這沒任何存在感。
“沒什麼事,就出去吧。”賀鬱冷聲說,他一直沒看她,因為她剛開口,他就知道她哭過。
徐玫的眼睛閃著淚光,克製情緒,笑容很僵硬,“好,林醫生,他的傷麻煩你……”
“出去!”賀鬱冷厲的語氣,無疑把氣壓降到最低。
林茜的心口咯噔一下,她也沒辦法隻能陪他演戲,神情也很心疼徐玫。
徐玫心口好沉,她微張嘴用力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賀鬱有意攔下她。
徐玫瞬間覺得是希望,還沒轉身,他的話就令她再次跌入深淵。
“林茜晚上留下,你去多準備些食物好招待她。”賀鬱淡淡地說著。
“好。”徐玫聲音很輕,在這沉寂的房間內,他們依然聽得到。
賀鬱壓低眉頭,她還能忍,在她剛要走的那刻,笑著又開口說,“她今晚留下。”
徐玫以為他傷得嚴重,需要林茜留下來觀察,並沒多想。低頭笑了下就開口說,“好,那我讓人收拾一間……”
“她住我這就行。”賀鬱直言道,眼底的深意讓人捉摸不透,每句話都是在刺激她,也在傷害她。
徐玫瞬間感覺一陣失重感,心口如利刃劃過般刺痛,久久沒有回音。
林茜偷瞄地看向賀鬱,覺得他話太重了。
賀鬱的心裡頓時很煩躁,拉著林茜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摟著她脖子,另隻手放在她嘴巴上,他吻著自己的手背,給徐玫演了場出軌的戲碼。
徐玫看著他們,整個身體都像被人硬生生地拉著往下墜,像沼澤地一樣,越掙紮陷得越深,轉過身火速逃離了房間。
賀鬱也在那一刻鬆開了林茜,他盯著徐玫消失的方向,心口隱隱刺痛。
房間外,徐玫關上門還沒走兩步,整個人就重重地跌在地上,她捂著心口,等呼吸稍微順暢點,立即爬起來,扶著牆麵離開了。
林茜確定徐玫走遠後,才又開口,“你真的要這樣?她剛失去孩子,身體、心理都承受不住的。”
賀鬱揉著鼻梁,揮不掉陣陣煩躁感,前兩次的暗示,徐玫的反應就已經證明,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徐玫去了廚房,張姨正在煲湯。
“太太來了,給你煲了這補身體的雞湯,一會可要多喝點。”張姨笑著說。
徐玫走去冰箱那,“張姨,林醫生要留下用晚飯,我來準備吧。”
“這怎麼可以。”張姨驚訝道,“太太身體還沒恢複,我來準備吧,你去好好休息。”
“沒事,我來做更顯心意。”徐玫笑著說,“林醫生,確實挺辛苦的。”
“太太出身高貴,怎麼還學會了做飯?”張姨隻是好奇,像徐玫這樣的富家小姐,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徐玫身體一頓,笑容苦澀,“適者生存罷了。”
張姨聽完神情疑惑,轉念一想,似乎懂了什麼,“我給您打下手。”
徐玫做了七八道菜,其實她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處於賀鬱是否愛上彆人的苦海中。
張姨上樓,喊了賀鬱和林茜下樓用晚飯。
徐玫故意和他們錯開,從後院繞回了房間,準備洗漱一下。右手虎口處,被燙過的皮膚失去生機,已經變得乾皺,而今又添了幾處新傷。
餐廳,賀鬱和林茜都已經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