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等了幾天才等到顧樵子下定決心來投稿,不過幸好還是等到了,不然缺了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計劃要怎麼展開。
顧樵子經過幾天的考慮已經完全想好,既然掌教毫無辦法,那就聽一下雲夢澤的話,找太清道人投稿吧。
說不定這次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終能還自己一份清白呢。
二人溝通了許久,雲夢澤才把玉簡關掉,她以手指抵著眉心細細思考。
拜上輩子當過記者的經曆所賜,雲夢澤清楚地知道一篇報道的組成結構是什麼。
要做到讓人信服,就必須是真實消息,真實性是最重要的,還有標題、導語、主體、背景、結語都缺一不可。
反觀這次事件,在跟顧樵子接觸的過程中,憑借敏銳的第六感還有縝密的邏輯思考,她斷定顧樵子說的都是實話,隻是在這條事件鏈中,還缺少十分重要的一環證據,那就是顧樵子是如何煉製成功回春丹的。
雲夢澤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見時候不早了,乾脆起身上課去。
明年就到結業大典,教習們生怕學子畢業後在險惡的修真界遭遇不測,現在都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拚命地向他們填補知識。
李方海正是這些教習中的一個,不過他今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上課就領讀古籍,而是放起了一段影像。
隻是片頭剛一出現,雲夢澤就越看越眼熟,這好像是昨日自己發布在太清道人賬號上的打架錄像?
隨著四道人影出現,雲夢澤暗道果然如此,她抬起頭看向李方海,李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您之前還大肆評判過太清道人種種不足之處吧,怎麼今天還自己打臉,放出錄像呢?
而且時間還這麼接近,昨天新鮮出爐今天就出現在課堂上了,該不會您也是忠實粉絲吧?
這算什麼?黑到深處自然粉嗎?
李方海也知道大家的腹誹,清咳了一下嗓子,欲蓋彌彰地說:“相信大家都已經看過這一影像了,那我們今日就來學習一下這段影像中這名文修的戰鬥方式吧。”
“文?字靈,是一種文修獨有的技法,我本來想晚點才教你們的,但是現在碰巧趕上,乾脆就說幾句。”
“當今修士對字靈有幾條很深的誤解,認為它隻能被五境以上的大修士掌握,但是以老師我多年的掌教經驗來看,這是謬論。”
“字靈,顧名思義與天地靈氣息息相關,與其說跟境界成正比,不如說感召到文字靈氣就可以掌握,而召字成靈,突出的就是一個靈字,不是說勤奮學習就一定可以學會的,可遇不可求啊。”
李方海歎息一聲,扭頭看向學生,“我知道很多人都說文修是當今修士之恥,不會戰鬥,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刷筆杆子,但是……”
他重新看向影像裡,那名文修召喚字靈以一人之力破對麵四名武修的畫麵,“但是啊,文修一旦開了竅,那可是碾壓大多數武修的存在啊。”
君不見文修道祖孟不凡一字定山河,阻東海大洪水於一字之外,引水入河,這才造就了當今盤古大陸東邊河流交錯的水係。
李方海一番話說得底下學子熱血沸騰,眾位文修有哪一個肯甘心耍弄筆杆子的?有哪一個小時候沒想過大殺四方的?
隻是在日複一日的旁人告誡話語中,還有與武修不同方式的修習中,碌碌無為才死心了罷。
但是今日,太清道人的這段文修打架影像重新燃起了他們走上文之一道的初心。
以手中筆,修心中道。
他人白眼冷待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前方的影像已經走到尾聲,白衣文修一腳把為首的黑衣武修踩在腳下,俯瞰著他,即使看不清麵容,也能讓人感受到武修的不服氣,還有文修睥睨四方的強大氣場。
影像到這裡就結束了,但是學子們的討論這才開始。
大家天天都與文相伴,分析一套套的,不止停留在表麵。
“看來以後還是得多寫,也不知道是誰掌握了字靈這一招。”
“苦練是不行的,開竅需要時機。”
“你看她召字成靈的時候,並沒有恐懼不安,而是一直盯著刀落下的方向,直到碰到的那一秒才把握時機召出字靈。”
“是啊是啊,而且我從沒見過字靈可以被複製,從一變多的,也太威風了吧!”
李方海摸著胡子滿意地聽著,不愧是我們學宮的學子,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這想法就是不一樣,可是聽著聽著,他臉色一黑,怎麼話題偏成這樣了?
學子們也不是第一次看這段影像,許多人在昨晚發布的時候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現在也津津有味討論起來。
“也不知道這名女修是誰,如果能得知她的姓名,我願以三千靈石為師。”
“唉,我也想知道,也太颯了,如果她願意收我為徒,我可以被姐姐踩!”
“我也是我也是,姐姐踩我!”
“踩你?你算什麼貨色能被踩?我萬貫家財,年年評級都是甲等,要踩也是踩我!”
這段影像裡,除了一直倒地不起的那個人偶爾有幾個模糊的鏡頭掃過,其他出現的人臉都被重重打了碼,三個黑衣武修是一個大大的黑色方塊,那名白衣文修則是一個白色三角形。
真是深深體現出太清道人的惡趣味啊,也不知道投稿人是誰,竟能受得了。
除了這些,能被人辨認身份的法器、飾品等也做了模糊處理,讓人沒辦法從細微處看出身份。
影像到了尾聲,在文修伸手就要揭開幾名黑衣人的蒙麵布巾的時候戛然而止,大家不約而同地歎了好大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