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進學宮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受重傷,隻看到柔弱可欺的雲夢澤,而忽視了她背後站著的焊勇刀修雲白。
也因為這個,他們才認為雲白不在身邊的雲夢澤是個軟柿子,特地挑了這個時機來會會她
徐統又忙追問:“那然後呢,你告訴她了嗎?”
喬元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
他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徐統:“你可不要忘記,當我們加入組織的那一天起,就被立下最嚴格的殺誓,除非身死道消,否則不能泄露分毫。”
分明在說著對組織的忠心耿耿,但是喬元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地表明了幾分痛苦,徐統承受不住地扭過頭去,像是不忍再看。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附近的學子們吃了走走了吃,來來往往的已經換了好幾波人,這裡卻一片寂靜,隻聽得到明元哼哧哼哧的吃飯聲。
徐統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新消息了,隻能告辭離開,然而還沒走兩步他就一個猛回頭,“對了,你們知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我總覺得很不對勁,感覺我的回頭率好像變得高了些。”
這可不是徐統自戀,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平平無奇,但是這段日子以來,每當跟人擦肩而過或者迎麵相遇的時候,總有幾個陌生人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臉上。
有時候,還伴隨著諸如“是他嗎?”“看不出來啊,那人躺著這人都腫得跟豬頭一樣了,不過身形和氣質我看挺像的。”這樣的話語。
徐統自知大眾臉,聽了這些話便自嘲,大概又是跟什麼最近熱門事件的主人公撞臉了吧,這種情況直到戴上帷帽才得到改善。
徐統問兩人:“快跟我說說最近是誰這麼倒黴,讓我也樂嗬樂嗬。”
明元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他,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沒上靈網?”
徐統一愣,“我已經好久沒上靈網了,我們修煉之人千萬不可沉迷其中,堅守本心才是正道。你們也是,少上點網,有時間還是想想組織會不會怪罪下來,我們要如何補救吧。”
明元懶得理會這些長篇大論,拿出自己的玉簡,調出最近最熱門的視頻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徐統滿臉疑惑地看起來,明元飽含期待地看他的反應,奈何徐統的臉沒有一絲完好的地方,實在看不出來此時的表情,但是明元還是敏銳地從他微微縮小的瞳孔,還有握緊的雙拳中感受到了主人此時的怒火。
明元趕緊把自己的玉簡從徐統手裡搶救回來,嗔怒道:“你乾什麼這麼用力,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可以不愛惜了嗎?”
徐統無能狂怒:“雲夢澤!一定是那雲夢澤搞的鬼!”
喬文火上澆油,“除了她還有其他人嗎?也不知道她是從什麼開始就動了錄影的心思,還是說她們文修都是什麼錄影石成精嗎?”
太清道人有投稿欄目,這道影像肯定是雲夢澤錄下並投稿給太清道人的。
喬文和明元一起看向徐統,他人的痛苦就是減輕自己痛苦的良藥。
沉默三秒後,徐統的咆哮聲響徹整個食堂,引起無數人不滿的目光。
“為什麼隻有我的臉沒打碼?!為什麼不給我打碼?我也想要方塊臉不行嗎?!”
喬文和明月嚇得撲上去按住他的嘴,“噓!你小點聲!”
徐統被迫發出氣音:“雲夢澤,我一定要……”
***
三千道學舍裡。
“阿嚏!”
雲夢澤打了一個噴嚏後左顧右看,“是誰在背後念叨我?呸呸呸,呸呸呸。”
她在審今晚要發的稿子最終版,仔仔細細檢查完後,她打開玉簡,給顧樵子發去訊息。
太清道人(匿名):稿子我已經寫好了,你最後看一眼,沒問題的話我就發了。
顧樵子很快回複:沒問題,你發吧。
雲夢澤的手指在發布按鈕上停留許久,最終還是停下了。
太清道人(匿名):我最後問一遍,你確定要發出去嗎?你可能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此篇文章一出,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有無數人會對你評頭論足,流言蜚語鋪天蓋地向你襲來,你,做好準備了嗎?
這次顧樵子好一會才回複:我已經準備好了。
隻要能還自己一份清白,重拾丹道,就比什麼都重要。
太清道人(匿名):如你所願。
雲夢澤抬手登上了自己的靈網賬號,轉了好幾個服務器,從十六州的最南端到極北無人之地,最後又到東海的蓬萊十二島上繞了一圈,最後才連接上星月學宮的靈網。
等到代表安全的綠色圖標閃爍,雲夢澤登上太清道人的賬號,上傳稿件、點擊發布,一氣嗬成。
看著發布成功的字樣亮起,雲夢澤輕輕歎了一口氣,發布成功,這才隻是事情的第一步呢。
這篇注定會掀起整個學宮的滔天駭浪的文章,就在這個平靜的夜晚,悄無聲息地發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