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許久不說話,但是額角沁出的汗珠,越握越緊的拳頭,都可以看出主人的不平靜。
雲夢澤也不說話,吃完這塊糕點就換下一塊,反正儲物戒裡有的是,她前幾天還特地去了食堂掃貨,除了黑暗料理,食堂多的是美味佳肴,畢竟正常的食修還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雲夢澤習以為常的動作給兩人帶去不小的壓力,瓷器的碰撞聲,細微的咀嚼聲,還有周圍灌木叢的窸窸窣窣聲,一切都震耳欲聾,響徹耳畔。
雲夢澤自顧自地享受美食,唔,今天這批茯苓糕加多了粉,口感有些乾還粘嘴不易下咽,於是她又抬手召出一個圓胖茶碗,倒了杯熱茶潤潤口。
見二人好久不說話,雲夢澤十分善解人意地將裝著糕點的瓷盤推過去,“要不要來點?你們應該已經用過了晚餐,雖說肚子不餓但用點夜宵也沒事。”
沒成想兩人訕訕地對視一眼,雲夢澤驚詫:“不會吧,難不成你們連晚餐也沒吃?是被我約出來見一麵的話嚇到了嗎?”
她眯起眼,好言寬慰道:“不用怕不用怕,我還是很好說話的。要是換了我阿姐在,你們甚至一句話都不會有說出口的機會,就已經被她砸落懸崖了。”
想到雲白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霸道樣子,明元和喬文都忍不住一抖,像兩個被惡霸欺負了敢怒不敢言的倒黴蛋。
雲夢澤公允地想,遇到了我確實挺倒黴的,不過誰讓你們那晚接下了針對我的任務呢?隻能說,都是緣分讓你我相遇。
要是明元和喬文知道雲夢澤的心裡話,肯定會一萬個後悔,恨不得時光倒流到過去,死活都不會接下那個任務。
雲夢澤看出兩人有些微鬆動之意,決定見好就收,盤問也要張弛有度,把人避太緊了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
“喝一點吧。”
雲夢澤召來兩個小酒瓶,倒滿了移到他倆麵前,邀請二人。
“阿姐也頗為喜愛這瓶金波,說是酒意上頭更易悟得刀法,酒後揮刀自有一番趣味。”
雲白可是當代年輕一輩的刀修第一人,不少人將她平常說的話奉為圭臬,恨不得裱起來日日相對。
現在一聽雲白也喜愛這一壺酒,明元和喬文不禁聽從雲夢澤的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食物是破冰的一大利器,喝了酒之後,明元也沒有像之前那麼沉默寡言了,跟雲夢澤扯東扯西的,中心思想就是要弄清楚她都知道些什麼,還想知道些什麼。
沒想到雲夢澤跟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樣,笑眯眯的就是不接話。
喬文看不過去,打斷道:“彆問了,這沒用的。”
他像是下定了決定,看向雲夢澤:“如果我們要是不說的話,你會什麼樣。”
雲夢澤擺擺手,“也不會怎麼樣了,隻不過會將你們從屬於深淵的消息上報給學宮而已。”
喬文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雲夢澤驚喜,那可太好了,也不枉我今晚費了這麼多功夫。
喬文看了一眼明元,兩人相處多年,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即使再怎麼可惜沒喝幾口的酒,明元還是不情不願地照做了。
搭箭、扣弦、開弓、瞄準。
二人動作如出一轍的整齊劃一,從側麵看過去還讓人恍惚間以為是同一個人。
兩支身上刻印著速度銘文的箭頭黑黢黢地直指雲夢澤的要害,她毫不懷疑,要是弓箭手一個不小心脫弦,自己會立刻被戳出兩個血洞。
喬文這才開了口,“我已經做了我的決定,那麼雲道友你呢,你做好決定了嗎?”
雲夢澤倒酒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像是被這意料之外的事情嚇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