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怎麼哭了?” 柳氏的聲……(2 / 2)

水榭門扉緊閉,謝知雪伸手去敲,過了一會兒子功夫,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打開,裡頭的人看到謝知雪容顏時,也是一時晃了神,但也就一瞬,他立馬詫然問道,“你是?”

謝知雪上下都被濕透了,似是被冷的哆嗦,細白的小臉,唇豔紅上麵掛著水色,她睫毛打顫,嗓音有些可憐,“我是謝家之女,三房夫人是我姨母,她邀請我來陸府喝茶,可是我不認路,又與婢女走散了,能不能拜托你們去找一下我的婢女,她叫翠珠……”

她嗓音嬌柔,許是被凍著,尾音帶著一點輕顫。

雨幕中,她細白的臉猶如蒙著薄紗,但那雙漆黑的眼睛卻楚楚可憐的望向他。

仇天看著眼前可憐楚楚的女子有些無措,這麼些年,一直心懷不軌想要刻意接近他們家主子的不少,但是眼前的人,眼神懇切,底色純淨無辜,讓人看不出來有任何歹念。

仇天猶豫間,隻好道:“我去請示一下我們家公子。”

謝知雪眉眼間幾分感激,連忙道:“多謝。”

仇天快步離去。

朔風寒冷,謝知雪乖乖地站在水榭的門扉外,手臂漸漸有些凍僵了,但她不急,一步也沒有踏進水榭內。

不知過了多久,仇天這才撐起傘出來,他道:“我們家公子說這就派人去尋你的婢女,但屋外冷,還請到裡頭一坐。”

謝知雪眼眸微微眨,有些遲疑,“會不會過於打攪了,敢問您家公子是?”

見她小心翼翼地模樣,仇天這才意識到眼前女子連這個水榭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談何蓄意接近?

仇天不由暗罵了一句自己小人之心,連忙回答道:“我家公子是陸家三郎,謝小姐且隨我來。”

“原來是陸家三郎。”謝知雪似了然,便道:“我還是在屋外候著吧,想必是要不了多久,還是不要叨擾探花郎為好。”

她越這麼說,仇天就越覺得方才他那些揣測實在齷齪。

仇天忙道:“無礙的,是公子讓您進去的。”

謝知雪凍得貝齒都顫了幾下,最終似是掙紮了一番,這才道:“那就叨擾了。”

仇天帶路,謝知雪跟隨其後,這水榭不大,屋子也不多,仇天領她進了其中一間。

剛一踏入屋內,暖意撲麵。

她望了過去,隻見那珠簾下一道人影立於書案前,外頭天氣沉悶潮濕,他周遭卻像是浮著光,看著猶如三月陽春般熾目。

珠簾晃動,隱約可見他峻白如雪的麵容,眸光微垂,手底下似乎在處理著公文。

仇天上前,“公子,這位是謝小姐。”

陸明璋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那雙黧黑的眸底慢慢抬了起來,眼睛落在了謝知雪身上。

他平靜地看著她,謝知雪卻沒理由地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好似眼前人隨時都將把她看穿。

謝知雪:“叨擾了,多謝探花郎垂憐,等找到婢女我立馬就走。”

陸明璋看著她麵容,他記得她,昨日與九郎相看的女子。靜了三秒,他薄唇翕動,輕聲道:“無礙。”

謝知雪怔然,眸底倒影著男人頎長挺立的身形。

隻聽見他如清流的般的嗓音道,“人已經派人去找了,謝小姐可暫且在此處休憩。”

“多謝。”謝知雪找了一處最為角落的地方坐著。

仇天為她泡了一盞薑茶,謝知雪手裡捧著茶甌一口一口地喝著,她也不敢說話,隻能時而用餘光去觀察珠簾那頭的陸明璋。

夢裡,陸明璋成了權傾朝野的閣老,就連皇帝都忌憚三分。

就像爹說的,隻有陸明璋,才能庇護住謝家。

嫁於陸明璋……這可能性太小,謝家雖不算低微,但終究是夠不上陸家嫡子。

但,如若能與他有些牽連,像陸明璋這般謙謙君子,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隻要有那麼一點情分在,就夠了。

謝知雪垂下眼睫。

天外灰暗,連同屋內都有些黯色,正值回南天,空氣濕黏,唯有一股焚香,若有若無的在她鼻息間回蕩。

這股香清新,不濃厚,不熱烈,反而像是一抹水波般清清涼涼,頗有些許提神的功效。

“表哥,這裡的香好生特彆。”

她叫表哥時,聲音極輕,卻在這寂靜的暖閣裡像是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陣陣漣漪。

陸明璋抬眼,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空氣寂靜。

她能聽見屋外雨水滴落的聲音。

這一聲表哥,對於陸明璋這種高門子弟實在太唐突,謝家隻是與三房有所交情,叫陸明璋一聲表哥實在有攀附之嫌。

“我與九郎正在相看,叫探花郎一聲表哥,也不算唐突吧?”

她那墨白分明的眼底儘是坦蕩與真誠,淺淺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