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方知勉是在學校社團活動認識的,兩人本科同一個專業,研究生也是同一個導師,一來二去的,就熟絡了起來。要說為什麼方知勉見到秦山月那麼興奮,這和她的好閨蜜辛桃脫不開乾係。
方知勉對辛桃一見鐘情,但是辛桃覺得姐弟戀不靠譜。為了追辛桃,方知勉少不了找秦山月取經,讓秦山月幫他在辛桃麵前刷刷好感。
秦山月看得出來方知勉是認真的,人也不錯,辛桃也不算太排斥他,抱著給閨蜜找個好姻緣的願景,倒也會想著法子撮合兩人。
正欲解釋二人關係時,方知勉一屁股坐在了秦山月身旁的座位上,搭著她的肩膀,小聲問她:
“學姐,我最近約辛桃總是約不出來,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可是我好想見她。”
話說到一半,包廂門再次被推開,秦山月沒有在意,想著方知勉大抵還不願讓田知安知曉這事,便也悄聲回答方知勉,殊不知二人搭著肩膀說悄悄話的樣子在外人眼裡分外曖昧:
“你等周末再約她,她最近是挺忙的。”
“好嘞!”得到答案的方知勉眼裡亮晶晶的,像一隻順毛的小狗。
後知後覺間,秦山月感覺包廂裡沉默過了頭,她抬眼看向門口,卻發現許在川站在那裡,盯著她,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是包廂裡空調溫度開得有些低了,秦山月感覺有寒意沿著背脊一路向上攀爬,讓她不自覺起了雞皮疙瘩。
“他怎麼也在?”身旁的方知勉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秦山月,給她遞了杯茶。
秦山月和許在川的過往,他是知曉的。當初二人分手,他和辛桃還擔心秦山月會不會從此意誌消沉,沒想到她隻是沉默寡言了幾天,而後就好像這段戀愛從未存在過一般,孤身一人回了長嶼。
忽略不適感,秦山月接過那杯茶,收回了視線,將茶水咽下去的同時,也將那一些微的不自然壓了下去,在位置上坐好。
許在川坐在了方知勉旁邊的位置。
“人齊了咱們就開始吧?”田知安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怪異,舉起了酒杯,“今天這次聚餐,主要是慶祝我們的劇熱度破一萬,當初決定邊拍邊播的時候,相信大家和我一樣,也都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但是,我們做到了,還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這一切,都離不開大家的努力,真誠地感謝大家!”
有掌聲響起,大家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方知勉清楚秦山月不怎麼喝酒,把她酒杯裡的紅酒倒了些到自己杯子裡,給她添了些雪碧:“學姐,這樣喝會舒服點。”
秦山月衝他笑了笑:“謝了。”
隨後和眾人一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在方知勉旁邊坐著的許在川將二人互動儘收眼底,平靜而淡漠的眼底終究還是泛出了一絲裂痕,漫出了一些深色暗湧。
觥籌交錯間,田知安看了一眼方知勉,問秦山月:“小秦啊,之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秦山月夾菜的動作一頓:“談過的,不過已經分了。”
田知安看起來有些好奇:“怎麼分了?”
秦山月儘量忽略來自側麵的炙熱視線,不自覺又喝下一杯酒:“性格不合,相處不會長久的。”
一旁的方知勉突然插話:“確實,舅舅你要知道,談戀愛性格不合,隻會給雙方都帶來傷害。要我說,學姐分得好,當斷即斷,免得夜長夢多。”
說話間,他還頗有意味地瞪了許在川一眼。
許在川沒有說什麼,隻是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顯然是用了些力氣。
看著秦山月麵色好像不太好,田知安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調整了話題,將飯桌氣氛重新調了起來。
今晚的酒喝得有點多,秦山月感覺自己有些上頭,起身離開包廂,想去衛生間衝把臉。
小春閣的裝修是典型的國風風格,靠近衛生間的長廊側邊垂著竹簾和輕紗,將外麵的喧鬨都隔絕了開來。
秦山月緩慢地往衛生間走去,卻在拐角處被人用力拉進了黑暗裡。
是中間的一個小安全通道。
通道門被重新關閉,秦山月感覺自己被推到了牆上,但是這人拿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沒至於讓她磕到腦袋。
有淡淡的皂香撲麵而來。
是許在川。
黑暗中視野受限,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秦山月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快,似是要從她口中跳出來。
“秦老師原來喜歡那樣的?”
熱氣噴薄而出,衝著她耳朵鑽,讓她覺得耳朵有些癢,心裡也有些癢,有些難受的、說不上來的感覺從她的身體裡湧出來,讓她有些難耐。
“我看他黏秦老師也黏得緊。”
“怎麼他就可以,我就不行?”
黑暗之中,男人的呼吸清晰可聞,和她的緊張比起來,他的呼吸平穩,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聊家常一般,稀鬆平常。
下一秒,秦山月感覺到,他的臉湊了過來,兩人鼻尖碰著鼻尖,嘴唇與嘴唇之間的距離,近得叫她發慌。
“是我不配嗎,秦老師?”
許是方才喝了點酒的緣故,身前的人還帶著一些淡淡的酒氣,但若秦山月仔細瞧,便能瞧見他清明眼神中的認真。
秦山月一瞬間恍惚,想起過去兩人也曾親密無間,在叢林高山之上,無邊曠野之間,借著月色接吻,山風為他們祝福。
隻是時光從不回頭,記憶終究歸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