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月接過酸奶,上麵還帶著些小水珠,大抵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不久,還帶著些微微的涼意。
她把酸奶放到自行車前麵的框裡,偏頭感謝許在川:“沒變的,倒是沒想到你還記得,謝謝。”
許在川擺擺手:“就當給你壓壓驚了,昨晚睡得還行嗎?應該沒做噩夢吧?”
秦山月搖了搖頭,開玩笑回他:“還有什麼能比文綜更可怕呢?想到可能會出的文綜成績,我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在和許在川開玩笑的時候,她沒想到,自己說得會這麼準。
剛到教室拿出英語課本準備早自習,坐在前桌的辛桃就轉過頭來壓著聲音告訴她:“山山,聽說文綜卷子已經改出來了,今天上午要發卷子。”
秦山月:?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預言的能力?
文理分科後,選了文科的她一直是語數外比較好,文綜比較弱,尤其是文綜的選擇題。每次看到文綜卷,秦山月腦子裡都是班主任何為那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翻了翻課表,上午正好有何為的曆史課,秦山月在心裡為自己默默點了根蠟。
卷子來得比想象中的快,剛下早自習,曆史課代表就抱著一大摞卷子回到了班裡:“何老師說,讓大家先自己訂正一下,到時候課上可能會隨機提問。”
一整個白天,秦山月都沉浸在她那張光曆史就錯了八個選擇題的文綜卷子裡。文綜卷上曆史總共就十二個選擇題,她隻對了四個,創了她的曆史新低。
算了算,這次文綜的排名大抵也會是曆史新低。何為長篇大論的教育,她這次無論如何都躲不掉了。
想到這裡,秦山月就悲痛萬分,趴在畫滿叉叉的文綜卷子裡無聲嗚咽。
下了曆史課之後,何為果然把她提到了辦公室,給她看這次月考的排名。
“語數外總分年級第一?”
“文綜咱班倒數第一?”
“偏科偏成這樣?”
“秦山月,你可真有本事。”何為被秦山月氣得不輕,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秦山月站在一旁不敢說話,生怕哪句話說錯了何為又要發表新的一輪長篇大論。
“把我剛剛課上講的好好消化一下,錯題好好想想錯哪了,多總結總結。”一番說教結束,何為用這句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結尾,才終於把秦山月放走。
秦山月悄悄鬆了口氣,拿了卷子忙不迭走出了辦公室,正好碰到從隔壁理科辦公室抱著一摞卷子走出來的許在川。
她把自己那張滿是叉叉的卷子折了折,心虛地往背後藏了藏。
許在川假裝沒看到她心虛的小動作,隻是朝她晃了晃手上的英語卷子:“同桌,英語的新卷子來了,又要乾活了。”
長嶼中學今年搞了個改革,往年一直是兩個文科實驗班和兩個理科實驗班,今年的準高三在實驗班裡文理科分彆挑了20個人,打著“衝刺名校”的名頭,組了個文科火箭班和理科火箭班。
火箭班除了常規的教學之外,還多了不少單獨的卷子和資料,像語文和英語這種共性科目,文理兩個火箭班一般是共通的。
也就是說,理科火箭班既然要發新的英語卷子,文科火箭班也就不遠了。
秦山月歎了口氣:“是這樣的,誰的高三不是做不完的卷子呢?我感覺我以後大概率夢裡都會在做卷子吧。”
正是課間,兩人周圍不斷有步伐匆匆的學生,許在川看著前方,突然問秦山月:“明年這個時候,大家可能已經填完誌願,準備各奔東西了,同桌,你有想考的學校嗎?”
秦山月將手背在身後,歪了歪腦袋,誠實答他:“當然有,想考川宜,非常想。”
“但是川宜畢竟是top級彆的大學,我的文綜……感覺難。”
許在川轉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直視著她的雙眼,語調突然認真起來:“還有一年,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同桌,加油。”
秦山月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有些發愣,點了點頭:“我會加油的。”
回教室的路上,看著被自己折成了方塊的文綜卷,她輕輕歎了口氣。
誰不想考名校呢?
但是,她真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