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不知道過了多久,西島憲鬆開了有點生無可戀的太宰。
他一言不發起來,表情極度平靜地替太宰撫平了衣服上的每一根褶皺後,起身拿煙和火機,然後打開窗欞,身體斜靠在窗邊。
指尖,煙尾的紅光明暗閃爍,煙霧隨著西島憲的一呼一吸繚繞在周身,讓他看上去有些曖昧不清起來。
太宰治捕捉到了西島憲在抽煙時一些無意間表現出的細微動作。對方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麼,欲言又止。
最後一口吸完,西島憲摁滅了煙,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所以,太宰先生得出什麼結論來了?”
太宰治指關節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反問:“你指什麼?”
“太宰先生如今對我應該很了解了吧。”西島憲抓了抓頭發,去到廚房燒水泡茶,“我想知道太宰先生是怎麼看我的。”
“就算你這麼問,我也說不出來什麼。”太宰頭向後仰靠在沙發背椅上,“我們不過是第二次見麵而已。”
玻璃茶壺內,水沸騰起來打在壁上的聲音清脆悅耳,西島憲拿著熱氣騰騰的壺和茶盞走來了。
“我知道跟我有關的很多人都死了。”他重新來到太宰身邊坐下,聲音清淡地說,“可惜我並不覺得惋惜呢。”
西島憲周身煙草的味道並沒有完全消散,此時更是毫無邊界感地朝太宰治的鼻腔裡鑽,氣味有些苦澀。
“太宰先生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西島憲一邊給太宰斟茶,一邊喋喋不休起來,用最若無其事的聲音說著刺耳的話:“自斷前途的蠢貨?輕浮的混蛋?惡心的同性戀,還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然而,太宰治仿佛沒聽到般,他隻是舉起茶盞抿了口熱茶,小聲歎息:“啊啊,茶水果然沒有酒好喝。”
西島憲並不愚蠢,相反,他的直覺和頭腦在太宰治見過的所有普通人裡麵已是頂尖。
“太宰先生是為了製裁我而來。”西島憲托起下巴,喃喃道。
他本以為會等來警察的盤問,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必定已經知道了他曾經不堪的那段過往,也知道他曾經殺死了……
想到這,西島憲舉著茶盞的手收緊了,指關節有些泛白。
“西島先生,我隻有一點好奇。”西島剛剛的那番言論讓太宰治覺得有被挑釁到,他放下茶盞,“你似乎很期待被我將軍?”
“怎麼會,我隻想好好活著。”被誤解了意思,西島憲耐心地解釋:“隻是……如果被輕而易舉地排除了嫌疑,那太宰先生不就不會再來了嗎?”
……居然是這種邏輯。
但是放在西島憲身上竟然該死的講得通。太宰治露出了一個有點受不了的表情,愈發覺得難以理解,忍不住問:“就這麼喜歡我?西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