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和與謝野對視了一下。他們都知道太宰不會口說無憑,既然對方這麼確定地說了,那麼事情便一定如此毫無疑問。
“也許從與他有關聯的人身上入手會有收獲。”
“就這樣,剩下的你們去查吧,我睡了晚安。”說完,太宰治腦袋一栽癱倒在桌麵上,下一秒發出呼嚕聲。
國木田拳頭硬了:“白癡太宰,現在才正午時分,而且你今天又遲到了!”
和西島憲有關聯的、且交往密切的人。
“有結果了。”國木田點開了文件夾裡,西島憲高中時的一些照片。
其中,有一人經常與西島憲並肩,看上去是西島憲關係熟絡的高中同學、同桌兼好友——
“俊一你來啦。”
此時此刻,西島家中,西島憲正蹲下身翻看著地麵上的大包小包,頭也不抬地在裡麵翻來翻去,“俊一你又帶了這麼多東西過來看我,多謝。”
“憲,最近怎麼樣。”被喚作俊一的男人一身正裝,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旁,邊抽煙邊問他道。
“挺好啊。”西島憲果然在俊一帶來的東西裡麵翻出了他愛吃的甜食,打開包裝不客氣地咬了上去,“老板和前輩對我不錯,錢賺得不少,最重要的是債務基本還完了。”
“你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要強。”男人皺了皺眉,“要我說不如來我們公司,還能輕鬆一點……”
“不了。”西島憲果斷拒絕,“現在正是你最關鍵的時期,我去了會對你產生負麵影響的吧。”
鹿野俊一,身高185cm,相貌帥氣,是西島憲高中時期的同桌兼好友。家裡是有點背景的財閥,條件不錯,畢業後一直和西島憲保持著聯係。
“哪天你吃不上飯了彆來找我。”鹿野板著臉,心口不一道。
“有你在,不會的。”西島憲隨口說。
“你又不會收我的錢。”
西島憲轉移話題:“哦對了,我跟你說,我前兩天認識了一個……”
沒過一會兒,高分貝的聲音讓整棟屋子震了三震:“你說什麼!!?”
“你把第一次見麵的人帶回家,還、還……”鹿野俊一語無倫次起來,不知說什麼才好。
“反應這麼大乾什麼。”西島憲揉了揉耳朵瞟了他一眼,繼續吃甜食,“太宰先生不是壞人。”
鹿野俊一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他具體在哪裡工作?”
“不知道。”
“他的社會關係是什麼?”
“不知道。”
一問一個不知道,鹿野俊一生無可戀:“那我問個最基本的,他多大?”
“呃……”西島憲撓了撓臉,“看上去比我大一些,不過應該是在25歲以下。”
“你是傻子嗎。”鹿野俊一無語至極,“他一定不喜歡你,不然不會什麼都不告訴你的。”
“太宰先生不是尋常之人,所以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西島憲顯然不想再在這些問題上爭論,“不用擔心我,俊一。”
非常了解西島憲的性格,知道說什麼都已無用的鹿野俊一深深歎了口氣:“你自己小心點。”
“我今天來主要為了一件事。”後麵,鹿野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你拜托我調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你母親名下的一張銀行卡,前兩天突然出現了一筆流水。”
“辦理地點就在橫濱市裡的銀行。”
西島憲手裡沒吃完的甜食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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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武裝偵探社在下班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又有人死了。
這次,死者是一家私立醫院的夜班醫生。死法和偵探社被委托調查的案子有幾分相似,均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等國木田和太宰治作為調查員來到了案發現場的時候,天色已晚。
死者麵部朝下趴在辦公桌上,現場沒有任何明顯血跡。
“是昨天夜裡被人發現的,那時就已經沒有呼吸了。”警長向二人說著大致情況。
“沒有呼吸?”從警長的描述裡,太宰治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法醫在哪?”
“法醫還在路上。”
太宰治壓了壓眼睛,接著,他不顧阻攔將死者掀翻在地,沉默一秒後得出結論:“犯人沒有離開太久。”
“國木田君,我們動作快點的話還有機會追上。”
國木田也反應了過來,他拉開門率先衝了出去:“我們走,太宰!”
警長有些昏頭:“你們什麼意思?”
“不覺得奇怪嗎?昨晚的‘屍體’,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僵硬起來。”太宰治跟上了國木田的步伐,“他的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3小時。”
“怎麼可能……!我昨天明明……”
“是假死。”
太宰治和國木田開始分頭尋找犯人有可能離開的路徑。太宰治上樓來到高處,輪流在四個方向的窗邊俯視查看著附近的路徑和地帶。
很快,一個熟悉的扣著兜帽的人影吸引了太宰的視線。是和一開始的監控資料中一模一樣的背影!
那人離醫院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正筆直地靠著牆邊的陰影行走著,即將到一處拐角時腳步放緩,是要轉彎了。
於是從建築物的陰影中走出來一些,側過身,恬靜的月光映照出那張麵孔的瞬間,太宰治瞳孔縮緊。
乾淨的五官,垂於麵中的黑色頭發。青年麵無表情,神色冷淡,眼底顏色不似平常,沒有任何光亮,隻有一片虛無的黑灰色。
那分明是西島憲的側臉無疑。但,給太宰治的感覺卻和印象中的人完全不同,陌生至極。
然而當太宰治還在努力地分辨一些細節和探尋違和感來源於何處時,青年已經抬腳拐入沒有燈光的巷中,不見蹤影。
太宰治離開窗邊,扭頭跑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