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不適配的齒輪被努力扭和在一起,他們也必須要適應對方的性格。
水戶是個剛強認真的男人,每次見到他,他都蹙著眉頭,像是對什麼有著不滿。
他也應當不滿,若不是因為這場婚姻,他那樣強大的男人本不必成為自己的附庸,而是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正因為這樣,所以燭間一向很讓著他。
可她本就不拘小節,更不會在意彆人看法。
就像是穿進了不適配的鞋,她偶爾也會想要出去透口氣。
這不是說她想做什麼超越友情界限的事,但她不可能隻和水戶說話呀。
可漩渦水戶就像是一個綠帽探測器,平等地懷疑每一個靠近她的男人。
無論是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奈良鹿玄也好,還是其他稍微帥一點的帥哥。
除卻扉間,若是自己單獨和某個男性相處超過兩刻鐘,他就會像是鬣狗一樣地聞到味道而來。
“有什麼公事?是我不能聽的嗎?”他會挑起眉毛這樣問。
“你怎麼可以不信任我呢?”她開玩笑似的抱怨。
“以你那種動不動就會偷偷跑出去賭博的個性,我不知道為什麼要信任你。”他總會這樣說。
燭間隻能乾笑。
‘賭博和那種事可是不一樣的……’她心裡抱怨,‘既然我已經成為了你的妻子,就不可能背叛你的呀。’
她知道這個年代,有許多忍者組建了家庭,但因為這世界實在不算太平,隻要足夠強大,無論是男忍者還是女忍者,都有自己的放鬆與娛樂。
他們裝聾作啞,卻都清楚一件事,娛樂隻是娛樂,但血脈才是可以信賴的東西。
而燭間不可能背叛水戶,卻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水戶原本也是渦潮村的繼承人,即便為了渦之國的支持,她也不可能做出任何違背道義的事。
水戶並不算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就算她一次輸了很多錢,也頂多會板起臉,掏出錢袋,為什麼偏偏在這種事上無法信任她呢?
‘大概就是因為他發現了吧?……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家夥。’燭間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
昨夜和泉奈的荒唐並未讓她產生多少愧疚。
她本來就是灑脫之人,緬懷一會兒就舒了心,呼出口氣來。
“好了,反思夠了,唔~還是洗個澡吧?”
清晨在木屋裡也洗過澡,走了一天,在這傍晚時分,還是有點難受。
荒郊野嶺,四下無人,她乾脆將衣服和忍具都放在一邊,像是條遊魚一般潛入了清亮的溪水之間。
沁人的水流梳洗著她的長發,她從水中猛地冒出頭來,笑聲驚動了飛鳥,心情也變得舒暢。
‘等會還是趕快回去吧,路程還有兩天多,扉間一定氣急了。’燭間想著,卻靠在石頭邊上沒動彈。
忽而耳朵一動,她探著頭望向了遠方,方蹙起眉,就見到一個紅白相間的小點被拋射而來,“嘩啦”一聲掉進了自己身邊的溪水裡。
冰涼的水濺得她滿身都是,她卻來不及反應,呆愣地望著那個紅發男人站起身,詫異地望向了她,而後迅速轉身,脫下了濕漉漉地外衣,砸到了她的臉上。
“這裡危險,快離開!”
說著,他穿著竹綠色的忍者服,又向著被拋過來的地方衝了過去。
燭間將拍在她臉上的衣服拿了下來,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痛的麵頰,望著那背影驚愕不已。
“水戶?……嗯?血腥味?”攥緊了那衣服,燭間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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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波風憐,之前在那邊,結果看到這邊有戰鬥。我是醫療忍者,可以幫忙治療哦,不用客氣!”
漩渦水戶警惕地看著以治療之名,加入隊伍之中的女忍者。
她濕漉漉的頭發被挽在腦後,現在穿著的白色忍者服也沒有任何的家族標識,可無疑……她的醫療忍術,正是現在隊伍所急缺的。
“我其實很少在這裡看到臨海那邊的忍者,”她笑著說,“聽說漩渦一族擅長的是封印術,方才實在太驚險了。”
“嗯,是。”漩渦一族的忍者都訓練有素,見到這麼一個可疑人物卻並不答話。
她似乎有些困擾,卻也不再言語,隻專心治療起來。
待到治療結束,就準備告辭。
“我的弟弟還在家裡等我,所以要回去。”她這樣說著,就拎起了自己的行囊。
水戶和同隊的其他忍者交換了一個眼色,在其他人不讚同的目光中,跟了過去。
“方才很抱歉。”
“嗯?什麼?”拎著行囊的燭間有些詫異。
水戶麵色嚴肅,“方才在水潭那邊的事。”
他沒有具體描述什麼,畢竟隻要是忍者,視力都很出色。
隻一眼,他就看出了“波風憐”那時不著寸縷,身上還有一些淡淡的紅色痕跡。
哪怕他沒有經曆過那樣的事,卻也知道那是歡好後才留下的痕跡。
結論就是,她大概正在與人偷情回去的路上,所以才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山野之間。
“啊……沒有什麼關係。”燭間笑了起來——她差點忘了,水戶就是這樣一個認真的男人,而她早就習慣了對方,根本沒有注意。
她豪爽道:“都是忍者,倒也不用顧慮那麼多。”
“不。”水戶打斷了她,“若與你歡好的人,是一個真正的忍者,或者男人,那麼他至少應該把你護送回家,而不是讓你一個人走在山野裡。”
他說著,注意到對麵“波風憐”笑容一僵,卻絲毫沒有在意,自顧自說:“這附近並不安全,既然你救治了我的隊友,那麼就請和我們一起行動,直到走出這片森林吧。”
“……”
“怎麼?難不成,你在這附近有同伴嗎?”他目露疑慮。
燭間隻能咬著牙說:“那……倒沒有。”
“嗯。”他轉身示意“波風憐”跟上,燭間心底頗覺尷尬,最後卻不由得失笑。
‘真是……又開始了啊……這個認真到麻煩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