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過了樹屋的縫隙,灑落在地麵上。
樹木的清香之中,泉奈已經整理好了衣襟。
說來也奇怪,待他將衣服穿好,又露出那一幅冷淡的模樣,就給人一股如同天神般禁欲的感覺,無論是被神雕琢的過於精美的麵容,還是其他。
可燭間知道,泉奈不止有這一麵,卻不知道他為什麼隻將這一麵對準了她。
是覺得自己和他有了牽扯,就絕不會去糾纏宇智波斑?
還是認為隻要獲得了身·體上的交融,就能夠確認什麼呢?
‘這道德水準……也太高了吧?……唔,怎麼可能?’
燭間望著他,開始懷疑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果然呐……他說讓我看看他的決心,根本就是黃段子吧?嘖……男人……真是不老實……’
她對泉奈的了解大部分來源於斑和宇智波一族的描述,在他們的眼中,泉奈沒有什麼不好的。
可她卻永遠記得自己說可以救助泉奈時,泉奈冰冷的眼神和拒絕——可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是因為看出來了我那時的竊喜嗎?’後來,燭間總會那樣想。
她不知道扉間能夠重傷泉奈,可在那個瞬間,她確實覺得……和宇智波一族結盟的事,沒有問題了。
但那是建立在她醫治好泉奈的基礎上,而後……她就被宇智波泉奈的執拗教育了。
泉奈可能沒有察覺,但是在這一世,燭間對待他確實多了幾分小心和包容,不然,他不可能隻是受到一些捉弄而已。
‘既然都這樣答應了,應該就絕不會反悔吧?’
她趴在床鋪之上,還不想起身,手臂撐在下巴上,顯露出慵懶又健美的曲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給她豐滿的胸部留出足夠的空間。
歪了歪頭,她目光也飄移了些許,說:“不久之後,千手一族就會拜會宇智波一族,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泉奈有了動作。
他微微側頭,陽光穿過了他發絲間的縫隙,化作朦朧的光圈,聲音卻如碎冰:“你不要來,讓千手扉間來。還有,宇智波一族絕不會一次就答應。”
“我會讓扉間多點耐心。”燭間說著,卻也表明了她不會容忍自己的弟弟接受折辱。
泉奈點了點頭。
就在燭間以為泉奈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聽見空氣中傳來一個幾乎難以捕捉的聲音。
“你和我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燭間一怔,低下了頭。
她有些萎靡,卻不是因為昨夜的勞累。
已經活過一次,她的觀念自然不是二十多歲那時候的模樣。
現在想想,在上一世,她確實愛著宇智波斑,一味地謙讓他,心疼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溺愛。
她……雖然愛著他,卻也在不斷地背叛他,也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轉變。
直到現在,她依舊想不通,斑對自己,對木葉,難道就有著那麼深刻的恨意,就能拋卻了自由,拋卻了享樂,一心一意地籌謀策劃,隻為一個得要看幾率才能實現的“月之眼”計劃嗎?
‘這可太愚蠢了……’
若是她,絕不會那樣選。
在殺死斑之後,她心碎欲絕。
這並不是出於愛情,而是向往、愧疚、自責、自我厭惡等等一切交織融合出來的東西。
但即便被這些情感糾纏著,撕裂著,她的腦海中依舊考慮著不能讓水戶太過難堪,要等到扉間回來,讓他將權力握在手中,才能保護好木葉。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終究未能說出自己真心的言語,依舊在欺騙水戶,隻是因為木葉卻不能失去渦之國的支持。
這就是她與斑的不同。
那個人,連“愚蠢”都是如此純粹,而自己……
胸口重重起伏,燭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像是把過往的煙雲全部驅散了。
望著泉奈,她眼睛亮晶晶得,像是毫不在意,“沒什麼?大概……和與你差不多吧。”
她撒謊了。
比起泉奈,斑在她的心目中,自然是重一些的。
不然,她就不會將那些事交給泉奈,而是應該直接找斑,讓他自己去搞定那些困難。
泉奈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這一點。
他很不情願,語氣卻依舊沉穩,像是成年人被迫咽下什麼難吃的水果。
“哥哥,他或許……可能,大概也有些喜歡你。”
燭間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隻是笑了起來,“那你應該幫他找一個好女孩。……我做不好妻子,也做不好女人,所以,我隻選擇做族長。”
泉奈蹙起了眉,初始的不能理解在對上燭間的眼睛之時,就化作了明了。
沉默了幾秒,他問:“我的兄長……什麼都沒留給你嗎?”
燭間笑了,眼睛卻像明亮而冷徹的星。
她說:“不,是我……什麼都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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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已經離開了,可燭間卻突然沒了立刻回千手一族的興致。
在那裡,她似乎隻能是族長。
可她其實並不喜歡當族長。
曾經,她想要將火影的重擔交到斑的手上,結果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和她說“不行,不可以”。
在斑搞出了第四次忍界大戰之後,她當然更不可能再將木葉的未來,賭在斑的身上。
坐在溪水邊上,腳尖撩動著清澈的水流,看著底下的遊魚被躍動的水花驚走,她不禁笑了一笑,回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時光。
和漩渦水戶訂婚,還是在泉奈死之前,而等到斑帶著宇智波一族加入聯盟不久後,水戶和她就正式結婚了。
這場婚姻中並沒有愛情,有的隻是一個過分認真的男人和根本沒有意識到婚姻意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