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沒有回音。
“……扉間,扉間?……啊……居然在這種時候睡著了啊。”
燭間搖頭失笑,她隻是有感而發,並不是真的希望扉間一直都呆在自己的身邊。
推開了扉間,將他安置在被子裡,準備抽手而回時,卻感覺自己的手指被輕輕勾住。
望著他輕輕顫動的眼瞼,她隻笑了笑,就坐在這暗室之中,繼續琢磨起未來要做的事情來。
-------------------------------------
次日,關於她和日向兼清的八卦傳的飛快,燭間不怎麼在意,可有人卻比她在意多了。
“那把梳子,明明是我給他的!”奈良鹿玄壓低了聲音,卻難掩憤怒,尤其他明白,在昨日燭間的默許下,這件事已成既定事實。
“是啊,他可真是個混賬。”燭間順著鹿玄的話說著,望著他激憤的麵容,直到他怔然一瞬,平靜下來。
燭間莞爾一笑,低聲說:“我需要日向家的力量,不過,那可不代表我會與他做些什麼。”
“但他也是個帥哥對吧?”鹿玄眯起了眼睛,打量著燭間帶著一絲困擾的麵容。
就在當初,好像也是因為他是個“帥哥”,所以燭間才會答應他的。
而昨夜,他甚至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在家老的身後,與他們一起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就像是一根刺,戳破了之前的美夢。
他根本無法成為足以與燭間相配的人,無論是實力、勢力,亦或者是身為男人的勇氣。
可這根本無法改變。
苦熬了一宿,鹿玄的胸中依舊憋悶,盯著燭間無動於衷的麵容,微微上前一步。
她亦輕輕後退,背脊靠在了樹乾之上,手卻摟住了他的肩背。
那雙明亮如秋水的眼眸望著他,沒有絲毫懼怕,隻有憐惜、歉意,和一點點做作的深沉。
她大概是想讓這氣氛輕鬆一些,於是說:“抱歉,鹿玄,我愛的……或許隻有未來。”
那遼遠的目光像是透過了他,又穿透了時光,望向了那不可知的遠方。
這沉穩的神情可並沒有迷惑奈良鹿玄。
昨夜他就想好了一切,日向兼清算是麼?
他隻問:“你不會嫁給宇智波斑嗎?”
‘斑?’燭間可不知道鹿玄居然隻在意這個,腦海中卻想起了上一輩子兼清與她的對話,嘴角不由得動了動:“怎麼?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並不是。’鹿玄想著。
隻是,她與他說話時,唇邊勾起的弧度,明亮的眼眸,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都截然不同。
猶如暗夜裡突現一抹微弱的柔光,環繞著暗夜裡迷途的人。
那種細微的變化,大約隻有極其在意的人才會發現。
眼中劃過一抹不甘,他壓低了聲音說:“不管你要做什麼,要小心白眼。”
“嗯。”燭間應承著,忽而感覺手中被塞入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小小的扇墜。
淺藍色的絲絛上綴著一顆通體碧綠的珠子,看著不像是扇墜,反而像是從哪裡拆下來的。
她盯著那珠子看,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彆看了,將它掛在扇子上。”鹿玄這樣說著,按緊了她的手,試圖平靜望著她的眼眸,卻難掩緊張。
“彆丟下它……”他的話音帶了一絲沙啞,燭間未曾見過他這幅模樣,腦袋裡轉悠著各種思緒,緩緩地點了點頭。
僅這一點點應許,他眼眸中的緊張之意陡然鬆弛,人也顯得瀟灑不羈起來。
“那我先走了,哎,家老也太謹慎了。”隨口抱怨著,他卻還是緊緊擁了燭間一會兒,才消失不見。
燭間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再次靠在了樹木之上,指尖挑起那顆綠色珠子。
腦海中想到了什麼,她一愣之後,神色頗有幾分凝重。
正在她琢磨之際,忽而感覺到有破空聲而來,目光一轉,左手食指準確地扣住了苦無的內環,阻住了那衝向珠子的來勢,之後才望著來人笑了起來。
“泉奈?我的扇墜,可不是練習苦無的靶心啊。”
樹影揉光,從中走出一個人來。
他穿著和斑相似的深藍色和服,但比起斑,那股驍勇之氣淡去了許多,卻因那光影斑駁,讓燭間一時間望不清他的神色。
或許她得承認,比起斑,她覺得泉奈更不好對付。
可又能怎麼辦呢?
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泉奈能夠全心全意地對待斑了吧?
心中如此想著,她將那枚扇墜掩入袖間,眉宇間越發和善。
“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話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