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平靜的思考如何逃離,如何不恐懼死亡的威脅。當我的肋骨被人打斷時,我咬著嘴唇,死死地沒有將口中的聲音發出。我聽見小傑的驚叫,接著也是一樣的悶哼聲,同樣的招待在他的身上也來了一次。這是要折損我們的戰鬥力麼?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小心翼翼的用念護著自己受傷的位置,幾隻蜘蛛隻是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我和小傑被逮到一個酒店的大廳。
我閉著眼睛,儘量不去看小傑,也儘量不去看那些蜘蛛,我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的恐懼。小傑的聲音已經有些大了,看來他受的傷比我重,我睜開眼睛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他似乎是發覺了我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我小心的用唇語說了一個單詞,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聽懂了。沒過多久,淡淡的念力彙集到他的腹部,而抓著他的蜘蛛也沒有任何反應,或者是根本不覺得這是威脅。
“啊,看來又有新麵孔了。派克去看看。”
“好的。”
從酒店大門打開的瞬間,我就注意到這個人。
黑色的大衣,海藍色,有些誇張的耳環,還有那一頭整齊的,像是定格住的頭發,最讓人在意的,是他額頭上的逆十字紋身。
這種黑暗的氣場,即使他特意有壓製,我依然還是第一時間感覺的到,何況除了剛剛的對話外,小傑也叫了一聲。看來眼前這位,應該是頭目了。
從他身邊走過來一個金色短發的女人,慢慢的向我的方向走過來,腳下的高跟鞋一聲一聲的,像是踏在了我的心間,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我有些緊張的樣子。
她走到我麵前,抬起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開口問道:“認識鎖鏈手麼?”
儘管知道不應該想起有關鎖鏈手的一切信息,但效果甚微。與酷拉比卡的通話內容,還有那些初始製定的計劃,全部從我的腦子裡慢慢的冒了出來,因為分析的太多,太精於計算,有些東西可能小傑都不知道,而我已經悄悄的在心裡演變很多次了。
我唯一慶幸的是,似乎這個人搜索的範圍隻限於鎖鏈手這個詞,其他的東西她並不能窺視太多。
不然米特,奶奶,還有雷歐力,可能都保不住了。
“團長,是個叫酷拉比卡的人。”金發女人抽回放在我身上的手,轉身向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回話,他們的對話也並沒有避開我和小傑,“還有一個男孩,飛坦沒有抓,您說過,暫時不要和揍敵客家為敵。”
“嗯,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線索麼?”
說實話,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心思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了,因為在他們對話的同時,我看到了正拎著箱子,拿著手機,大聲打電話的雷歐力。
我極力的控製住自己的眼睛不往那個方向看。
這個時候他過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什麼行動麼?
我安靜的聽著雷歐力的對話,談話間不停出現幾個重複的詞語:時間,九點,黑漆漆。
這是……
我用餘光望了眼掛在酒店牆上的時鐘,現在是八點五十六分,離九點隻有四分鐘。雷歐力的意思是?
九點,黑漆漆……九點,黑漆漆……九點,黑漆漆……
這是!
我心裡一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這是告訴我,九點會停電,這裡會變得黑漆漆一片對麼?
嗬嗬,真是聰明的辦法。
我和小傑都有的能力,優良的夜視能力。
現在我要擔心的是,如何把這個消息傳達給小傑。我抬起眼簾望著小傑,突然發現他也正在看著我,眼神裡閃閃爍爍的。
嗬嗬,聰明的孩子,看來也已經聽懂了雷歐力的暗示了。
我和小傑無聲的等待著,安靜的度過這最後的四分鐘。
當你特彆關注某件事情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離你越來越遠了。我的耳邊隻有時鐘走過的聲音,滴答滴答的,伴隨著我心臟的跳動聲。
“哢噠。”
細小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突如其來的黑暗。整個酒店陷入了黑暗的包圍中。
我用最快的動作在一直抓著我的蜘蛛愣神的幾秒鐘裡,飛快的逃脫掉,幾道細微的絲線出現在我眼前,越過我,向旁邊射過去。
這個方向是小傑!不行!
來不及多想什麼,直接放棄已經被控製的一隻手臂,用力的扯住細線,隻聽見清脆的一聲,疼痛感瞬間襲來,眼前再次出現亮光,黑暗的幾秒已經過去。
當光亮再次照亮整個大廳時,消失的除了小傑,還有那個剛剛一直在和金發女人交談的,有著逆十字的男人。
我的腦子有一刻鐘的暈眩,本就疼痛折斷的手臂,在旅團的人發現頭目消失的時候,被無情的扭曲到更加可怕的地步。冷汗模糊了我的視野,但我的心卻輕鬆了,還好剛剛最後一秒的感覺沒有錯,那一秒的鎖鏈聲,我確實是聽到了。
小傑應該是被酷拉比卡救出去了,隻是時間太短了,不過不管黑暗的時間有多長,蜘蛛們的適應時間最多五秒。看來酷拉比卡是算準了我會先救小傑,也算準了蜘蛛們的適應時間。
五秒鐘,做出判斷,選擇最優的兩個人,抓住,這個時間對酷拉比卡來說,足矣。
總算不用太擔心了,可以讓我先睡一會吧。
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開始漸漸的消失,最後的感覺隻有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還有左手被刀刃死死釘在地板上的抽疼。
不過還好,起碼昏過去了,暫時會感覺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