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完行李,下車便來到了位於明光城『太微垣』的明光站。儘管是明光城乃至整個仁冬的第一個動車站,但其裝修與內飾卻完全不落伍,整個車站簡潔而明亮,唯一的裝飾便是牆上的淡淡的雲龍紋,再加上幾盆擺放與裁剪都頗為考究的綠植。在長途奔波之後若是一眼就看到富麗堂皇的建築難免生厭,而明光站簡單的裝飾即不會讓人眼花繚亂,也不至於因為隻是看到冰冷的車站而感到無趣。
當然,對於孫銘辰來說,怎樣都不會無趣。
“小殊!你看牆上的龍啊,這麼大一麵牆竟然就隻簡單地紋了兩條龍來裝飾。一般來說其他地方的車站都會在這種顯眼的地方播放那些無聊的廣告吧……”
“嗯。”周殊宇抬頭看了一眼,隨口回道。
“你也太冷淡了吧,一點意思都沒有。”孫銘辰沒好氣的說,然後又打趣道: “是不是佟家的小少爺這些東西都見得太多,早就不稀奇了。”
若是他人說起這話,周殊宇恐怕會感到有些落寞,但如果對方是孫銘辰倒就無所謂了:
“要是你的東西還沒收拾好的話,我就先去酒店了。”
“好了好了,隨時恭候調遣。”
酒店是周殊宇外祖父托人提前幾個月就訂好的,靠近太微垣中心『太微宮』的“芳塵宣”。
太微垣本就是明光城的商業經濟中心,而『太微宮』則是這中心的中心,越是靠近中心這周圍的一切就越是金碧輝煌,但這耀眼的外表卻並非魚質之龍文,無論是誰都能明顯察覺到這“浮華”之下獨屬於明光城的古韻。所以對於那些來往的旅行者而言,不管已經來過明光城多少次,都會為眼前足以被稱作“夢幻”的盛景而著迷,客車上的兩人自然也被車窗外的一切吸引,即使周殊宇並沒有表現得像孫銘辰那樣誇張,但也確實被眼前繁華的都市深深震撼了。
下車後兩人便直接進入“芳塵宣”,準備休息了。 “芳塵宣”雖然位於太微垣的中心,但卻並不如其他商樓一般高聳,彆具一格,就像獨立於鬨市的桃源,當然,這並不代表“芳塵宣”的客房有失規格,步入其中就能發現,其內部裝飾一點不差,雖然無論家具還是飾品從外表上看都還不足以稱上華麗,但卻都有種屬於古樸的精致。
穿過印著夕日山河畫的屏風,映入眼簾的是四周都懸掛著仿古壁毯的客廳,在散發著昏黃光芒的吊燈的照耀下,整個房間顯得幽深靜謐,青銅高腳燈靜靜的照耀著茶桌上擺著的紫砂壺茶具;再到走廊旁,兩側的微浮雕栩栩如生,無一不是精品;臥室更是讓人驚愕,四壁蒙著古老絲綢,陳列著珍貴古玩的精致櫥櫃以及熏香撲鼻的小巧的內廳——與其說是客房,不如說是一個低調奢華的客“家”。
“好大啊,儘管是兩人間,但是這大小恐怕改成住三四個人的房間都夠了吧……”孫銘辰一進房間就感歎道。
“確實……比我想象中大了點。”
“啊”,孫銘辰把行李直接扔在沙發上,然後直接癱在了床上: “雖然但是,還是有點累了。”
“就算累也……”話沒說完,周殊宇便發現床上的孫銘辰已經“不省人事”了,於是隻好歎了一口氣,把行李都放好,洗漱完之後,也就上床睡了。
翌日清晨,孫銘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伸懶腰一邊看向另一張床。
毫不意外,周殊宇早就人起床空了。
“醒了啊,”坐在靠陽台的榻榻米上的周殊宇聽到動靜,問道: “餓了嗎?”
“嗯……”孫銘辰摸了摸肚子說: “早餓了,差不多就是餓醒的。”
“諾,茶桌上,酒店送來的早餐。”
“喂?就吃酒店的早飯啊,都不出去吃嗎?”
“先將就一早上吧,明天早點起來出去吃,看你好像累壞了一樣,所以剛才也沒叫你起床。”周殊宇一邊翻開著酒店的書一邊說。
“行吧行吧。”孫銘辰勉強答應道。隨後又說: “離『祭月典儀』還有三天,我們就到處逛逛?”
“嗯,等下我看看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得勒。”
隨後三天,周殊宇與孫銘辰兩人便把明光城三垣裡的『太微垣』和『天市垣』稱得上“好玩”的地方大致都去逛了一邊,太微垣是商業經濟中心,天市垣則是舊城址和大多是本地居民居住的地方,至於『紫微垣』,則是政治重地,是明光乃至整個仁冬的政治核心,平日裡普通百姓根本無法靠近。明光城很大,匆匆忙忙走過幾個聞名遐邇的“景點”或“中心”,時間便來到了『祭月典儀』的前一天晚上。
孫銘辰洗漱完後便跳到了床上直叫喊道: “明天就是『祭月典儀』了,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全國的祭月儀式,還有『七星將』,感覺今晚都睡不著覺了。”
周殊宇則一邊收拾剛換洗的衣服一邊說:
“冷靜冷靜,『祭月典儀』雖說會持續整整三天,但實際上最重要的也隻有明晚由『七星將』們親自主持的各項主要典儀而已。現在沒睡好,明天白天還可以繼續休整。”
“可是明天白天還有遊行啊,明光的遊行肯定比廣賢的盛大多了。”
“嗯……所以說咱們還是早點睡?”
“那必須得早點睡啊,不和你說了,我先睡了。”說完孫銘辰便把頭埋進被子裡,宣告進入“睡眠狀態”。
“呼——”
周殊宇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長舒一口氣,也側躺在床榻的邊緣。並沒有不安或是期待,他一邊默想著明日的諸多可能性,同時也漸漸步回了夢鄉。
“明光城和『祭月典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