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歌唱我靈魂的覺醒時踏上征程,啊,連太陽也不能使你們的火焰黯然失色的星辰!」
告彆的過程相當簡易,世間人之親情的戲碼也總不免俗套的重複。四人沉默地共享了最後一頓晚餐,隨後,孫銘辰的父母又草草交代幾句,便匆忙地離開了明光城。
第二日,兩人重新收拾好情緒,又拜訪了紫薇宮剩下的六位將軍,以作最後的告彆。
孫銘辰也鄭重地向音廉道謝,感激她那幾日的良苦用心。
而眼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倒是人祿忍不住先落了淚。時文會很欣慰吧,他想,這樣的孫銘辰和周殊宇,本就不會苟且於偏安一隅,無論是紫薇宮,明光城,還是仁冬,甚至是地平,對他們而言都太過於狹小。時文,自己,還是其他幾人,都隻能把他們送到這裡。
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便是無儘的星空了。
最後的最後,便是拜彆已逝之人。
由於時文沒有自己的墓,周殊宇和孫銘辰隻得來到了受難者紀念碑。儘管去得很早,前來祭拜的人群已是絡繹不絕。畢竟在這場災難中,失去親近之人的遠不隻是他們兩個。
兩人各拿著十朵康乃馨,向紀念碑走去。
旁邊一位大叔看到他們兩人,問道:“來悼念長輩嗎?”仁冬習俗中,晚輩在祭拜『值得尊敬的長輩』時,常常會選用康乃馨,所以這位大叔能看出來也很正常。
周殊宇沒有搭理那個人,孫銘辰也隻是點了點頭。
那位大叔又喃喃低語了幾句低不可聞的話,接著又細細將二人打量了一番。
“這個金發少年……”
二人祭拜完畢後便轉身離去,可還沒走出幾步,方才那陌生而滄桑的聲音又追了上來:
“哎,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啊。”周殊宇皺了皺眉頭,那位大叔卻絲毫不理會他無聲的不滿,繼續自顧自說道,“因自己的力量不足而無法守護親近之人的悔恨,他也是曾切身體會過的。或許也正是有了這種悔恨的激勵,他才會變得如此強大,強大到幾乎是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大叔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向日葵扔到紀念碑前,拜了三拜,“這便是他給你們上的最後一課。”說著便仿佛自嘲般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消逝於人海之中。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
“我也沒聽懂。但他說的那些話,總覺得意味頗深……”
周舒宇也搖頭道。自知無法解開謎團的兩人眼下也隻得就此作罷。不過如此幾番,便算是與地平的一切都告彆完畢。幾日下來,啟程的日子不知不覺間便到了。沒有再通知任何人,二人悄無聲息低收拾好必要物品,便直接趕到傍月山山頂與開陽玉衡會和。
“人到齊了,那便啟程吧。”玉衡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我們是要像上次那些魔神一樣離開嗎?”孫銘辰難掩好奇地問道。
“直接撕碎空間開辟通道,是隻有擁有空間屬性的初始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們要想離開隻有依靠傳送陣。”開陽解釋道,“不過即便是傳送陣,對被傳送者的身體素質也有頗高的要求。穩妥起見,我們將乘船返回七星城。”
說罷開陽張開右手,一道金光從他手掌竄出,待升至空中,兩人才看清它的模樣:原來是一艘小船:“此名『夜航船』,能夠攜帶一定數量的生物在宇宙中自由穿梭。”
“可這船的大小,會不會有點太幽默了?”孫銘辰看著巴掌大小的夜航船打趣道。
“不必心急。”開陽隨後結印,喝道,“起!”
緊接著那艘小船迅速變大,露出了完全的麵目:一艘紫槳銀帆的鍍金大船。
“竟然……還有如此奇物嗎?”
“在之前我們已經布好陣法,外麵的人看不到這艘船的。抓緊時間出發吧。”音廉催促道。
開陽和玉衡憑借自己的力量騰空上船,周殊宇則帶著孫銘辰一同短距離傳送到了船上。船上並沒有太多裝飾品,或許是因為它的外觀本身已經足夠輝煌了。
開陽來到甲板上,抬手喚出了一個圓球,那是夜航船的操控球,需要向其中注入神力來驅動這艘船。玉衡則帶著周舒宇和孫銘辰往另一處走去,“好了,我們到甲板下麵去吧,你們隨便找個房間休息一下就好。如有興趣,也可以看看這片宇宙真正的模樣。”話音剛落,開陽便已開始注入神力驅動夜航船出發。周殊宇和孫銘辰都不約而同地又回頭望了望那顆逐漸變小的藍色星球,而後才跟著玉衡下到了船艙中一個房間住了下來。
房間的麵積不大,放下兩張床榻後便隻剩下了極其有限的空間。沒有多餘的雜物需要安置,端坐在床頭,孫銘辰原本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著一直注視窗外星空的周殊宇,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想說什麼?”周殊宇依舊望著窗外,卻開口問道。
“想問問看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雖說也算是自己想好了要踏上這條路,但是當我真的切切實實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卻突然有些迷茫。”孫銘辰也轉頭看向窗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