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想起那令人陶醉的月光,想起那憂鬱,想起那寧靜,想起內心深處的告解座上、低聲吐露的這可怕的隱情。」
“你們也經曆了類似的……變化吧?遇到了王神親衛隊之後。”
尼克巴羅緩緩降落二人身旁。他冷冽的表情像是在說,『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但我要說的事情更重要。』
“嗯,”周殊宇低下頭看著地麵,率先回答,“儘管過程有些不愉快,可是在擊敗猶大後,我對神力的控製似乎也精湛了不少。”
“噢噢!我也是啊。”沒等尼克巴羅開口,孫銘辰就搶先說道,“雖然很奇怪,但如果我們三個都有類似的經曆的話,倒也不算壞事吧?隻是這樣看來,黃昏設立古堡的目的就更加難以揣測了。”
“不會是想靠這個來拉攏我們吧?”他接著又加了一句。
不知不覺間,三人都已經默認了『第三方』的存在。對特寒裡亞而言,雖不太清楚他們口中『第三方』具體所指究竟為何人,但從他們的描述也能大概猜出一二。畢竟自己也經曆過心月狐之事,對這種結果早有心理準備。
“是拉攏的話,又關我什麼事?”尼克巴羅忍不住說道,目光卻偏向周殊宇。
“我倒是想知道,天啟知曉他們的存在嗎?畢竟在擁有優勢的時候,他也一直隱忍著養精蓄銳,其程度已不是用想穩中求勝就能解釋的。”周殊宇所說的養精蓄銳當然不止是指現在,“最合理的解釋,唯有一種,他的準備,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迎擊其他敵人。”
“我不清楚,”尼克巴羅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我個人猜想,大人應該早就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他們的存在,隻是基於某些未知的原因,才一直沒有告訴給我們。”這種猜測倒沒有隱藏的必要。
“或許……是為了穩定?如果知曉還存在其他的潛在敵人,難免會引起一定程度的騷亂。”孫銘辰沉思片刻,“又或者,黃昏並不是敵人?作為『第三方』,煞費苦心地增強魔域和中立的力量,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們曾經毀滅了聯合天國,這一點不容忽視。”尼克巴羅正聲道,“從根本上來講,我並不認為聯合天國與魔域之間存在明顯的差異。”
這倒是事實,於是孫銘辰也否定了先前的猜測:“也是,但如果是為了拉攏其餘勢力對抗聯合天國殘部,未免又有些小題大做了。”
“隻是這麼一來,他費儘心思強化我們力量的動機,就越發朦朧了。”
周殊宇繼續順著他們的話題說道。如今的聯合天國,絕大部分天神下落不明,僅剩下一些專注於維護基本秩序的子神。甚至可以放言,七星就是如今最接近最高權力層的天神。這樣的聯合天國,根本無法組織起強大的反抗力量,否則七星也不會寄希望於還未完全下定決心的周殊宇和孫銘辰二人。
“不過,我倒很好奇,”說到關鍵處,周殊宇卻又立即終止了這個話題,“曾經相當於半神的我們,經曆了古堡的種種之後,便算是終於完全適應了神之力。那麼本就是神的你,又經曆了怎樣的改變呢?”
尼克巴羅沒想到周殊宇竟會突然反問自己,正在想要怎麼糊弄過去之時,卻又聽到他說:
“是融合了天合玉橝嗎?”
“……正是。”
他露出難以察覺的彆扭表情,又喚出了曾經的天合玉橝之劍:
“現在應該叫它『鹽約之槍』了。”
“鹽?”雖從未認真地研究過聖經,但周殊宇對那個因觀看神罰而變為鹽柱的女人倒還是有所耳聞,“算是衍生出的新能力嗎?”
衍生……
“嗯,算是吧。”
“那麼,這座古堡的確是在幫助我們整合自己體內的力量,真是匪夷所思啊。”周殊宇也跟著喚出終鳴銳槍,“這柄槍,曾經我要使用它的時候也很費勁,如今用起來卻是易如反掌。”
“嗯……”
孫銘辰還沉浸在離開那個鬼地方而重逢的喜悅之中,聽到這裡,於是也跟著說道:“我就是融合了一部分煜星劍裡與生命有關的力量。說來倒還有些奇怪,破壞力如此強悍的神武裡,居然會隱藏著那樣高級的生命法則。”
“誒?”看著尼克巴羅的白眼,心情舒暢的孫銘辰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計較,隻是感到疑惑,“大家不都在彙報自己的變化嗎?”
“堤豐說,煜星劍是以一位宗神的軀體打造的,或許與他的法則有關吧?”
“也許吧,”尼克巴羅漫不經心地附和道,將仍在沉睡的伊薰交給周殊宇後,又回過頭問起特寒裡亞,“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一直在旁聆聽的特寒裡亞突然被尼克巴羅叫到,才剛梳理清楚事情發展順序的他哭笑不得地回答說,“那些都是聯合天國成立之前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
“也就是說,包括聯合天國創立之前的事情,以及那些亂七八糟、錯綜複雜的謎團,還是隻有找到那個人,才能問明白嗎……”
當尼克巴羅提到『那個人』時,就連孫銘辰都不禁收心,頓時凝重起來。心臟仿佛漏了幾拍,隨即又像補上似的狂跳,明朗的臉龐上不禁露出苦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