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愛!在你的心變得遲鈍之前,請重新燃起你對上帝的榮耀的迷戀,這才是精神上具有長久誘惑力的真正的滿足! “」
“如何?”
“將軍的傷勢很嚴重,但好在搶救及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主刀醫師一邊抹去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向人祿彙報手術的情況, “多虧律武將軍身上的神之印,否則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中,是絕無生還之可能性的……”
“辛苦了,那……”人祿遲疑了片刻才問道, “他多久可以醒來?”
“具體多長時間,很難說。但依我個人推測,將軍他,恐怕在未來不短的時間內都會保持沉睡的狀態。”
“能否采用比較前沿,或者、激進的治療手段?你也知道,現在軍隊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都需他親自指揮。即便是音廉將軍,也隻能替他處理明光城內的事務。至於軍事物資的調用等等,她也是鞭長莫及。”
“恕我直言,將軍,雖然神之印的力量保住了他的性命,但這次爆炸也不見得就是簡單的。陸軍總醫院也算得上經驗豐富,卻也沒有一人見過律武將軍這等傷勢,既非燒傷又非毒傷,甚至不屬於任何傳統的傷勢。這也就意味著,過去的治療經驗已然全無用武之地。由於不敢輕舉妄動,取出炸彈碎片後,我們也隻能通過儘力維持他的生命機能,再輔以極其有限的隔離措施,來穩定他的情況,防止進一步惡化。至於積極治療的方麵,實在無從下手,隻能寄希望於將軍能夠靠自己的力量挺過來。”
“你們是懷疑,爆炸中也帶有神之印的力量?”
“隻是猜測,將軍。畢竟整個地平上,還從未出現過將神之印直接與熱武器融合的例子,我們也無跡可尋。”
□□的性質仍在進一步分析中。不過如若□□中真的帶有深語者神之印的力量,此消息一旦公布,會不會又進一步加劇仁冬、乃至整個地平的恐慌呢?如今仁冬與崇皇的政府高層接連遇襲,且都已通過官方或者私人渠道傳播了出去,如果再添上一把火……後果不堪設想。
“好,要是他的情況有變,請及時通知我。同時,如果已無生命之憂,就將他送回紫薇宮。”
“是。”
走出仁冬陸軍總醫院,人祿此刻也是心如亂麻。
律武遇襲的消息早就如離弦之箭般傳遍整個地平。當然,即便是在緊急狀態下,各戰區內部的情況,仍勉強可以穩定。人祿擔心的是:一旦等到與陰域戰爭進入白熱化,需要聯合統籌調動全國軍隊的時候,失去最高指揮官的仁冬軍隊又當如何?七星將中,有權調動全國軍隊的隻有時文和律武,但他們如今一死一昏迷。除此之外,哪怕是身為代時文的他,對此也隻能望洋興歎。
這一套規矩自然是為了防止仁冬內亂,而導致軍隊易主。但沒想到如今,卻成為割破國家秩序的最後一把刀……
算了,也沒時間去責怪規矩的製定者。無論他們再怎麼高瞻遠矚,恐怕也想不到,會有外星的神明指示自己的送影者來刺殺自己的繼承人。唉,人祿又悲觀地想到,當初他們這麼做,大概是出於對七星神的信任吧……
可如今就連七星神都……
他又抬起頭,仰望這片染血的黃昏,事到如今,隻寄希望於東南戰區能將戰線控製在其規劃地域內。或者,那位佟司令有足夠魄力,及時通過私人溝通聯係周邊戰區軍隊一同作戰,再進一步聯合全國兵力。
唉,可這樣的話,他的權力未免也太大了,留下的把柄的也是。嘖,開陽神下落不明,想要在短時間內選出新一任律武也是天方夜譚。隻怕今後——
######「我們的罪孽頑固不化,我們的悔恨軟弱無力;我們居然為自己的供詞開出昂貴的價目,我們居然破涕為笑,快樂地折回泥濘的道路,自以為用廉價的眼淚就能洗去我們所有的汙跡。」
事實卻恰恰證明,人祿的擔憂完全是多慮的。常年專研金融規律與政治律法的他,竟不自覺地完全忽略了當國家權威被挑釁時,作為成員的人民那股自發的憤怒。而憤怒,恰好便是正義的源頭。
固然,先代七星所製定的規矩,是為了防止彆有居心之人,在以非常手段殺掉時文或律武後,又通過心懷異誌的個彆軍隊撬動整個軍隊,從而給國家與社會造成動蕩,給人民造成不安。且不論已然同仇敵愾的各戰區總司令,眼下整個仁冬軍隊皆已上下一心,堅決一致對外。哪怕暫時失去最高指揮官,他們也一樣能夠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主動相互配合。
“抱歉,讓各位看笑話了。”
“哪裡的話,貴國律武將軍的遇襲,隻會令人深感意外和悲憤。再者,佟司令您的應急處理方式也很出色。”
“我謹代表七星聯合會議感謝您的理解與支持,議長夫人。但這隻不過是一個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為自己的國家所做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但經此一事,我想,某些議題已不容你我再多商榷。今日內,雙方都務必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才行。”
佟鳩羽示意其他軍官離開,接下來他要與康韋談論的內容,是較軍事更深一層的合作。
康韋也理解他急切想要與崇皇建立盟友關係的意圖。接連遭受打擊,同時失去了時文與律武的仁冬,急需一場外交勝利來穩固國內局勢。而崇皇此刻也必須調整外交和軍事戰略,儘管雙方已斷斷續續為敵數百年,但所有崇皇高層都清楚,在不清楚陰域實際戰力的情況下,崇皇還不能失去仁冬這個盟友,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因內部蛀蟲的腐蝕,而在大戰來臨之前坍塌。
“儘管這樣說可能會顯得幸災樂禍,但,”康韋先低頭致歉,接著才鏗鏘有力地說道, “律武將軍的遇襲,實則對眼下的僵局而言,亦不失為一種機遇。”
“我知道他是您的學生,如果您需要時間來為他祈禱或……”
“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必要。 “佟鳩羽打斷了她, “趁紫薇宮還沒有收回我全權代表外交的權力,我們最好還是儘早就定下聯盟的基本原則以及協議基礎。”
“以……?”康韋試探道。
“以聯合應對前所未有的恐怖襲擊為基礎,建立全麵合作,尤其是情報與軍事領域合作為主的同盟關係。”
他又接著補充道: “這樣既能暫時緩解各國民間的緊張氣氛,也能鼓舞民眾,更加積極地應對我們在內部共同的敵人,也算為後續抗擊深空做好鋪墊。”
“我所指契機正在於此,可我突然又想到另一個難題,如今的仁冬——最高元首殉道成仁,軍隊首腦遇難昏迷不醒,貴國還有誰能夠作為或任命全權代表,來簽署如此重要且全方麵的聯盟協議?儘管人祿將軍如今兼任代時文之為,但調動軍隊的權力卻遭到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