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不想要飯就得乖乖聽話(1 / 2)

人算不如天算。

大難臨頭,我並沒有如同預期那般功德圓滿榮耀飛升,而是兩眼一抹黑,栽進泥裡。

杏子將我背了回去。

她還自作主張,推了輛獨輪車來,將那悲痛昏迷的美少年連夜帶回家。

我這一躺便是半月,某日醒來,拖著半身不遂的身子去天帝神位前,燃了個通靈符。

也不知兮桐為何沒來找我,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

兮桐仙君慢悠悠現身薄煙中,少有的和顏悅色。

“燈草仙子,青君的事我已稟報天帝,天帝大喜,急招司命星君前來議事,司命卻道,青君既已投胎,強行了結塵緣隻會令他魂飛魄散,是以必須走完這一世。天帝聞此痛心不已,好在已有青君下落,不日便可歸位,特命你戴罪立功隨侍左右,保青君周全,左右已是凡人,近水樓台行事方便。”

這話聽起來好生彆扭,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紫霄雲殿當值這麼些年,我隻見過正顏厲色不苟言笑的天帝,那張萬裡冰封的臉上隻有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他還能有大喜或痛心這等鮮活的表情,兮桐是怎麼看出來的。

莫非老爺子還有兩副麵孔?

不過兮桐說話向來水份大,你得辯證地聽、理性地看、客觀地理解,譬如方才一番陳述,大半可當做屁話。

月前匆匆一彆,兮桐還對青君下凡之事一無所知,這次出現,已將我下半生安排得滿滿當當,真真是士彆三日當多翻幾個白眼。

“你們知道青君投胎了?”

“司命星君掌管命薄,自然能推算到。”

“那之前怎麼沒算?”

“這......”兮桐似說漏嘴,眉頭聳了一聳,慌張找補:“之前誰也沒想到青君會掉落到人間啊。”

我瞪著他,卻也不知該不該把心裡的懷疑全部挑明。

“神仙投胎要經過輪回台,輪回台把守森嚴,青君是如何投胎的?”

這是我洗脫冤情的關鍵。

兮桐伸手戳著太陽穴,眼神望向虛無。

“這個嘛,其實我和司命星君私下有過一番討論,排除一切不可能,便隻剩下唯一可能,青君並非走了輪回台,而是掉下了天井,陰差陽錯墮入命軌,投了胎。”

天井我知道,是天界懲罰罪仙的那個井,井中戾氣勃然,輕則仙身損傷,重則掉落命軌,投胎後命格破得五花八門,譬如若天蓬元帥就投了豬胎。

“他怎會出現在天井?”

天井的位置十分幽僻,想找到都有些困難,更何況還是青君這麼個渾然無知的仙童。

“這個……尚未查證清楚,但我猜測,隻是猜測啊,天井之上有一處幽雲台,風景遼闊壯麗,青君愛爬到高處看雲彩,若是一時興起去幽雲台玩耍,不甚掉落天井,也是有這個可能。且那幽雲台不就在去不周山的路上,你也經常帶小天孫從那兒經過不是?”

誠如他所言,青君是自己走失,也是因我看管不利,說來說去,罪責還是落在我頭上,真是泄氣。

“既然沒查實,一切都隻是猜測,就算青君誤入歧途,他也得有本事的出得了紫霄雲殿,此事必有蹊蹺。”

兮桐眼珠子滴溜溜轉,忽又變成語重心長。

“小草啊,我知道你心裡委屈,誰不知道此事對你不公,如今隻盼小天孫能早日回歸天界,若能憶起當日情形,捋清前因後果,便可為你洗脫冤屈。”

哎,也隻能這樣了,我長歎一口氣。

兮桐又道:“凡間的事,我等不敢插手,還需你多費心,即已投胎,命由天定,你隻需順應天命即可。”

“青君天命如何,司命星君可曾說過?”

“這個嘛……說來也怪,司命星君掌管凡人命薄,可這墮入命軌的神仙卻不在此列,司命隻能勉強推算,暫時……一無所知。”

他誠懇地看著我。

“一無所知?”

我都能看出桑染命薄如紙,司命星君怎麼就一無所知。

這廝,從來沒一句實話。

“小草啊,前些日子你舍身護主立下大功,天帝對你可是讚賞有嘉,直言要你重回紫霄雲殿,不僅如此,還要提拔你做紫霄雲殿的總掌事呢。”

兮桐又露出那副小人嘴臉,睜著眼睛說著瞎話,他擠眉弄眼道:

“若帶青君重回天庭,你就可以與本仙君平起平坐,不,你就可以平步青雲,沒準兒封個元君自建洞府也未可知啊,到時候可彆忘記提攜你哥哥我喲。”

不就是個大太監的位置,誰愛跟你爭似的。

我看清了他眼中的計較,心中鄙夷,麵上卻還要奉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