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奸巨猾 青君的命格詩?(2 / 2)

“又投胎了?”

兮桐點頭。

“為什麼!”

兮桐又是唉聲歎氣,看著我隱隱有怒氣:“依照命格所示,他原本將在人間飽受磨礪,可你擅用仙器改變了他的命途,他安然渡過後半生,曆練未完,不得不再入輪回,修得圓滿,方能重回天庭。”

我不禁啞然。

這麼說來,我幫他反而弄巧成拙,害他留在凡間再次輪回?

“青君輪回幾世了?”

“這是第二世。”

“才第二世……”我琢磨著:“那也該七老八十了。”

“不,他現下還不足十歲。”

兮桐看著我,眼尾帶著笑,隱約又有一絲促狹:“青君本可直接去投胎,卻耽擱在奈何橋上百年,說是要等人。”

等人……

忽記起臨死之前與桑染的約定,我說過要在奈何橋等他。

他難道真的,等了我百年……

心口鬱結,沉沉似一把繡刀,在我心口的風洞中來回磋磨。

兮桐笑得古怪:“小草啊,不不不,以後啊就該尊稱為娘娘了。”

他奸猾的表情,看著叫人脊背發冷。

天上有觀世鏡,能看得到凡間一切過往,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逃不過天神的法眼。

桑染是凡人,尚有理由執迷於紅塵,可我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我這麼個卑微的身份,若是被抓到把柄跟嫡脈有私……

這一切,不知天帝是否知曉。

“屬下不敢有僭越之心,那些都是為了阻止青君入魔,權益之計,望仙君明鑒。”

“小草啊,你彆不好意思了,你待青君如何,自己心裡清楚,可青君待你如何,本仙可是全部看在眼裡。聽說青君在那奈何橋頭遲遲不肯走,最終還是鬼卒誘騙他,說你早已從輪回台轉世,他才飲下孟婆湯,去凡間找你去。這一耽擱,差點就誤了最後的時辰,險些魂飛魄散釀成大禍。這件事若是傳到天帝耳朵裡……”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兮桐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先兵後禮:“小草啊,彆害怕,天條縱然嚴苛,可法外尚有人情,天帝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

他挑了挑眉:“我聽人說起過,天帝點化你,便是算到你與青君有緣,如是才將你安置在青君身旁,那便是默認了這姻緣,不然你想啊,那曠露萬年才得一瓶,怎麼就落在你頭上。”

兮桐捂著嘴巴,笑得十分猖狂。

我卻一丁點都樂不起來。

麵前這人最是個欺下媚上的人物,若此事為真,怎會對我從沒幾個好臉色,事事拿捏欺淩,且他最是計較身份尊卑,此刻全無恭敬之態,更是一副全然不怕我越過他的樣子。

這又是威脅又是奉承,非奸即盜。

“您是有事吩咐?”

“哈,小草果然懂事……”

隻見他將手深入廣袖之中,取出個玉柄卷軸,遞給我。

我認得那是司命常常端在手裡的命薄。

命薄能到兮桐手中,必然是得了天帝首肯,兮桐這是奉了天帝旨意來的。

疑惑地攤開卷軸,上頭寫著一首詩:

中天寒星照三秋,萬裡樓台帝王州。

玉階淚痕空佇立,大漠角吹早涼篝。

骨肉相煎為何事,煮豆燃萁誓不休。

一朝君王金鑾坐,白骨遍野無人收。

這……

這可不是什麼好詩,放眼一望血光衝天,得此命格必然身陷絕地四麵楚歌,縱使一生艱難抗爭,也不過換來潑天的孤獨與殺業。

“青君的命格詩?”

兮桐神君點了點頭:“如詩中所述,青君這一世生在帝王家,厄運當頭流年不利,遭遇重重拋棄與背叛,九死一生,最終禍及天下不得善終。”

……

能與這命格相媲美的,唯有上一世的迷樓,而迷樓最終永墜閻羅不得往生。

胸中無限悵惘,不由長歎一聲,上一世急匆匆以命相搏,不惜冒犯天規為桑染套上枷鎖,讓他與蠱靈勢不兩立,可重來一世,卻還是一樣命薄如紙,終將殺戮。

“咳咳咳,”兮桐咳了幾聲,翻臉如翻書,又端起他那可笑的威嚴。

“小草啊,不是我說你,我將燈芯戒丟下界,便已言明是為了通靈所用,也曾千叮嚀萬囑咐,不可用它乾涉人常,否則會弄巧成拙。你卻好,公然用仙器逆改天命,給自己招來麻煩不算,還連累了青君。”

“什麼?”

我懷疑自己聽錯,抬眼一看,兮桐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這狗東西,他怎麼忘記在鷹嘴山下提點我的那些話,到頭來卻撇得一乾二淨。

我從來便知,在兮桐手下辦事,好的他要將功勞攬去,壞的你就得自己背鍋。

真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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