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至 你這是在同情我?(2 / 2)

他卻搖頭:“誰知道是不是害人的東西,本王先拿著,確定無礙,再還給你。”

我的姑爺爺,這個萬萬使不得,伸手去搶,卻哪裡有他反應快,他欺我手短將皮人舉高,而後乾脆塞進衣襟處,表情十分欠扁。

“男女授受不親,若真的有這麼重要,蔚蘭姑娘自己來拿。”

王八蛋欺人太甚。

可又一想,傀儡人方被我的血鎮壓,沒準已經能為我所驅。

暗中向那皮人施壓,玄策神色微怔,低頭一瞧,卻見衣領處鼓起了帳篷,裡頭不知在鼓搗些什麼。

他正驚奇,那皮人快速爬出來,順著他的脖子攀上他臉,而後騎上他的頭,他動手去抓,皮人卻乘風往下一跳,滑落到桌上。

不愧是東方既白留下的寶貝,恐怕這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

玄策瞪著眼睛,似從未見過這樣神奇的玩意兒,想要仔細探究一番,不經意間舉手撓了下眉毛。

好巧不巧,方才還安安靜靜與他對視的傀儡,也抬起右手摸了摸沒有五官的臉。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

玄策狐疑的目光轉向我,我笑得蒼白,不過喝口茶的功夫,這倆就匹配上了?

可為我血所鎮的傀儡,怎會連上玄策的神魂,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試探著催動那傀儡,想要搞清楚到底他聽命於誰,便再次向它施壓道:“翻跟頭。”

那傀儡簡潔利落一個後空翻,不過或許是它沒長眼,落下時將將好踩在茶杯口上。

杯子是個鬥笠杯,底下銅錢大小的底,被那傀儡一壓,叮地一下歪倒,茶水糊了半個桌麵,杯子猶自打著圈,咕嚕嚕滾到桌沿,“咣當”一聲掉下,砸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動靜。

我渾然一個激靈,糟了!這麼個風聲鶴唳的場合,萬一有人摔杯為信?我不就點那炮碾子了不成。

我看著玄策驟然黑起的臉,吞了口唾沫。

“你信嗎?我真不是故意的。”

誠不出所料,方才還熱鬨的茶舍,瞬間沒了聲音,方才或是嘮著嗑或是談著生意的商販,突然站起來看著二樓的方向,有的手按在腰間,有的怒目相向,壓在草帽下的刀,已經露出了兩寸。

待他們察覺這是個意外,卻已經暴露了,再想將收刀回鞘佯裝無事,就有點傻了。

二樓喝茶那三個苗疆人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相互對望一番,便拿起行李想要逃走,剛走到樓梯上,突從屏風後飛來一個板栗,正打在其中一個腿上。

被打中的人腿一彎,跪坐在台階。樓下之人紛紛攆來,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剩下兩個苗疆人見勢不妙,便折回二樓想跳窗逃跑,玄策一掌推在那屏風上,屏風飛出去,正擋在窗前,腳步慢上兩拍,追兵便已圍上來。

二樓寬敞,卻也空蕩,屏風撤開,玄策與我便暴露無疑,那老人看到玄策,忽然瞪得雙眼赤紅。

“是你。”

他像是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逃了,舉起雙刀砍來。

玄策一把將我推到窗邊:“先走。”

我也想走,可趴在窗沿往下一望,乖乖,底下怎麼是條河,怎麼走,不會是又讓我跳河吧。

腿肚子打哆嗦,這輩子溺水兩次,記憶太過深刻,打死不跳。

退一步想來,其實未必有這個必要,我見過玄策的身手,甜井巷中單挑那麼些刺客,總不至於打不過一個老人,便躲在一旁觀戰。

卻瞧五步之外,輸贏還真不一定。

那南疆老人出手詭異,一刀拆解招數,另一刀卻向玄策左邊猛攻,玄策明明出招狠辣,此刻卻隻守不攻,步步後退,竟然被他三招逼至牆根。

這很奇怪,仔細觀察,玄策也不像是欲擒故縱,反倒有些吃力,時不時還露出三兩破綻,都是在左邊。

玄策在甜井巷被人所狙,露出破綻也是左肩,那次可解釋為體力不支,可這次……難道是背上的劍傷未長好?

我忽想起他那貫穿整個脊背的疤痕,起點落在他左邊肩胛骨上,若按那個力道來講,左肩胛應該傷的比脊椎更嚴重,早就碎過了。

他平時裝作與常人無異,喝茶、騎獵皆會用到左手,與右手配合也是天衣無縫,隻在上次騎馬回城精疲力竭時,左肩微微塌下去。

莫非,他左手臂是半廢的。

他將這個秘密隱瞞得極好,我與他一路同行數日,從未懷疑過,而這個身在韃靼的苗疆人,又怎會知道他的舊傷,此刻更是毫不隱晦地攻其軟肋。

除非,他是親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