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準備了兩天的手寫稿,再逐字磕磕絆絆地背下來後。
競選當天,班裡轉來了個洋氣漂亮的留學生,一口流利的英式口音,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成功地成為這次班長競選的黑馬。
大概是為了補償莫離的落選,不久後的校園周年儀式的護旗手一職,被安排到了她身上。
不過這個年齡的學生,大多以不屑懶散為榮,對於枯燥的校園儀式嗤之以鼻,唯有看熱鬨時格外精神。
因此,當身旁的護旗手“不小心”地將校旗向她這邊一揚,旗子布料柔軟,將她籠罩成了一個蛋黃色人形的木樁,布料與頭發摩擦,靜電帶著根根發絲豎立,在旗子慢慢升起的那一瞬,她前額的碎發傲然聳立,像是電視裡搞怪的刺頭。
台下細細碎碎的笑聲響起。
莫離重重踹了一腳旗杆,扯下旗子蒙在身旁護旗手的臉上。
沒人再笑了。
升旗儀式結束,不過這次莫離沒吃處分。
她一個人跑到操場邊的綠化樹林深處,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
這裡在晚上是校園情侶的約會聖地,綠樹與陰影吸收了一切光線與聲音,任誰也無法發現。
身後的灌木叢傳來響動,莫離沒當回事,隻甩了身邊的樹乾一腳,悶悶地泄憤。
這些天接連不順,被人捉弄,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莫望的手筆。
要是也能讓她抓到莫望的把柄就好了。
莫離正想著,身後突然被撞了了牢牢實實,她想出聲詢問,嘴巴卻忽然被捂住,向後亂踩的腳也被橫掃絆倒,被人拖到一旁的樹後。
“去找白校醫來,彆亂說,小心你的嘴巴。”
身後傳來極重極長的呼吸聲,捂住嘴巴的手心格外熾熱。
莫離從聲音中聽出幾分熟悉,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掙動的雙手也緩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捂住嘴的手背。
“作什麼?”
莫望聲音煩躁,卻在看見她臉的時候頓了一下,鬆開了雙手。
莫離一溜煙起身,轉身站起。
莫望臉頰正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聲音也格外虛弱,她正扶著樹乾跪坐在地,像是壓製什麼一樣費力呼吸。
“你發燒了。”莫離語氣肯定。
“小屁孩。”莫望輕笑:“對啊,勞您大駕,快請白校醫來吧。”
莫離有些躊躇,往前走了幾步,隨後回頭。
“我不能幫你白乾。”
莫望整個人在發熱,卻抬起頭來,眼神如初冬的雪,是飽含寂寥脆弱的冷,半晌,她笑了,帶點自嘲。
“您隨便提。”
莫離抬起了一根手指:“一,不許叫我小屁孩。”
她在莫望微妙荒謬的視線中又抬起了一根:“二,不許再捉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