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莫離起床上班,莫望已經做好了早餐。
還是香蔥雞蛋,這回是雞胸肉沙拉。
有現成的飯吃,她當然不會有意見,莫離匆匆往嘴裡塞了幾口,穿上外套出門。
臨走時莫望還塞給她一份便當午餐,莫離一瞬間有一種家有賢妻的成就感。
她摟過人就親了一口。
一整個早上,莫離乾勁十足,將昨天耽誤的文件全部批複了,讓蘇秘書整理好下放到各個部門。
蘇秘書這幾天被她折騰個夠嗆,沒精打采地抱起文件小山。
莫離對著電腦打稿子,斟酌著對洛氏的說法,順帶目不斜視地囑咐道:“能在今天整理出與洛氏全部的合作項目嗎?”
蘇秘書腳下一絆,勉強扶助了辦公桌:“全部?是莫氏的還是您的?”
莫離手指停了:“我那點東西還用你花一天整理?莫氏的。”
蘇秘書哭喪著臉:“老板,我也不要羞恥心了,我發情期好久都不來了,再熬下去我都要絕育了。”
莫離伸出兩根手指。
蘇秘書嚴辭拒絕:“兩萬也不行。”
莫離頭也不抬:“加二十天年假。”
“我乾。”蘇秘書挺直了腰板,猛然精神煥發:“再給我加份每天三十的咖啡補貼,今晚十二點前交差。”
莫離乾脆點頭,寫了張紙條:“拿這個找人事銷假開錢,還有整理完一批就送過來,彆等晚上一起。”
蘇秘書雙手捧起紙條,像是太監拿了聖旨。
她將地上的文件一個個拾掇起來,恭恭敬敬地鞠躬離開了。
莫離準備先把手裡洛氏的股份全部拋售出,
洛氏企業總體保持很樂觀的增值趨勢,這時拋出洛氏的股份,會有許多人爭著高價收購,莫離手裡也能得一筆可觀的資金。
但股市自有其運行的法則,如果一股腦將股份丟給單個股東,難免引起懷疑與恐慌,造成股市的迅速下跌。
以洛曆程的頭腦,肯定會察覺到,屆時兩家交惡,恐怕時局就要更複雜了。
莫離隻想在風波到來之前減少損失,並不想摻和洛氏的家務事,也不想成為這場動亂的起因經過。
不過想要解決也不難,隻要將其他的股東約出來一一麵談,將小批股份分彆拋售給他們,並表示隻賣給他們一家,不要說出去,以免傷了彆家的和氣。
股東之間轉讓股權不需要通過股東大會,而這些股東彼此之間也會為了私利彼此隱瞞。
這麼做瞞不了多久,但是有用。
莫離很快就收到了選定的幾位股東的回複,無一例外都是接受了提議,選擇麵談。
她滿意地收回視線,打開午餐的便當盒,是香蔥雞蛋卷,外加一份水煮牛肉沙拉。
莫離老牛一樣乾嚼著沙拉裡麵的圓白菜,拉開辦公室的格擋簾,羨慕地看著手下白領們點的豐盛外賣。
蘇秘書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莫離的清湯寡水,心裡犯嘀咕。
沒想到老板這樣的A也要減肥,果然是女為悅己者容。
她倒什麼也沒說:“莫總,這些文件是您手下與洛氏相關的項目,而這些是由莫副總負責的項目。”
莫離翻了幾下,稍稍皺眉。
蘇秘書口中的莫副總,其實是莫離的二叔,莫胡立。當年莫父倒下,也有他這個二哥帶他胡吃海塞,四處應酬的原因。
莫父當年心臟驟停躺在病床時,莫胡立還假惺惺地找到莫母,想全手接管莫氏,但被莫望嚴詞拒絕了。
他當時胡攪蠻纏了好一陣,還動手打了莫望。
結果被莫望找人揍得躺在了莫父的隔壁病房,整整兩個月。
不過當時他也沒閒著,把手裡的股份低價拋出,害得莫氏的股票跌至冰點,他又以超低價收購回來,在股東大會上抬杠使絆子。
也因此,等莫氏回暖後,莫望聯合董事會將他除名,強行收回了他手中的股份。
最終還是莫父醒來後,念著兄弟情分,給他撥了幾個分公司的項目,給了副總一職。
這人性格偏激又多疑,總覺得人會害他,不好談。
莫離手指劃過幾個項目相關,發現了端倪。
莫胡立這幾個項目,全部以洛氏為合作主導。
甚至引進了洛氏所短缺的房地產和建築等傳統項目,明明有更好的,更節省經費的合作公司,包括莫氏的本公司也有相關承包方,可他偏不選。
莫胡立等於是拿莫氏的項目給洛氏送錢,送立項經驗。
莫離冷笑,這人情可是讓他送明白了。
“莫副總最近在總部嗎?”
蘇秘書扶了扶眼鏡,思索片刻:“在的,他向劉秘書提交了一份項目經費申請,我剛剛打印資料的時候,正巧遇見了劉秘書。”
劉秘書是莫父留在公司處理事務的,莫胡立的項目彙報隻與他對接,因此莫離對於他手下的項目一直沒有在意。
莫離合上了文件夾:“行,我知道了。”
她三下五除二把沙拉吞到肚子裡,她正愁沒有撤資的由頭,莫胡立就遞上了把柄。
要不怎麼說是自家人呢。
莫離套上了她的黑色皮手套,外套都沒穿就下了樓。
十三層的辦公廳,窗戶大敞,劇烈的風吹得紙頁發出響亮的聲音,辦公白領們沉默地四散站著,本應是午飯時間,他們卻沒人用餐,反而呆在窗邊,或是飲水機旁。
見莫離進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驚詫尷尬的神情,眼睛不自覺地往裡麵那間封閉辦公室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