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沒有再說話,來回看著她們的臉。如果是演戲,那她們的演技也太好了吧,表現出來對她的關心很真切。
但是她並不認識她們啊。
蘇西的右眼皮毫無征兆地跳動著,她用手剛觸碰到就又停止了抽搐,她的狀態似乎不太好,整個人都顯得很疲倦。
貝爾擔心地詢問道:“小姐,你還好嗎?”
“不,我沒有事,你們真的不是在扮演劇情嗎?”
“扮演劇情?”
“貝爾姐,小姐說的是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
“噢,還有貝爾姐不知道的事。”
聽著兩人的對話,蘇西的心是越發的涼,本來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更慘白了。
“我說的是Cosplay,你們沒聽說過嗎?”她再次確認。
“啊,沒有哦,普麗瑪沒聽說過,貝爾姐你呢?”
“我也沒有。”
她不再繼續問,抬頭四處張望,越看越覺得這個房間很眼熟,她一定是在哪裡見過才對,當她無意間掃過一張桌子,瞬間瞳孔猛地張大,“那封信。”她顫抖著出聲。
她的記憶裡跳出了一個畫麵,在夢裡,那封信也像現在這樣,放在那個位置,沒有絲毫的區彆。
“小姐,你是想要這個嗎?”
貝爾沒來得及阻止,普麗瑪已經把信件遞過去。
蘇西接過來,信紙上的字已經糊了一大半,夢裡那個女孩哭泣的模樣她記得很清楚,大致瀏覽了信件內容,講的是關於退婚的事。
“小姐,你怎麼哭了?”
她們為什麼那麼慌張,她沒哭啊,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手上被糊了一層水,咦,她為什麼哭了啊?
畫麵碎片就像拚圖一樣在她的意識裡完整的拚出了一個人的一生,她能分辨出來,這不是她的記憶。
她跟魔怔了一樣,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製地掉落,糊滿了她整張臉。
仰頭想要製止眼眶裡的淚水,嘴巴卻嗚嗚嗚地哭泣著,眼淚來的更凶猛。
兩位女仆麵對突發的狀況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焦急地詢問:“小姐,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蘇西哇哇大哭,她隻是控製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覺得好悲傷好痛苦好想哭。
“普麗瑪,你在這裡看著小姐,我去叫老夫人。”
蘇西想要叫住人,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能嗚嗚地哭著。
普麗瑪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貝爾離開後一路小跑來到老夫人的房間門口,管家看見氣喘籲籲的貝爾,小聲地嗬斥道:“平時怎麼教你們的,要注意分寸!”並告誡她不要跑動驚擾老夫人休息,就要將門關上。
貝爾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小姐...小姐...她醒過來了。”
房間裡睡得不踏實的老人聽到門口有人在說話,問道:“愛瑪,是誰在說話?”
聽了貝爾的講述,她抓住身旁的拐杖,說道:“我們趕緊過去。”管家慌忙上前攙扶她。
普麗瑪正不知所措地看著蘇西,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她見到來人,趕忙彎腰行禮道:“老夫人。”她不敢多說話,慌張地退到了一邊,低垂著腦袋,顯得唯唯諾諾。
年過半百的老人看見她的孫女哭得這般慘,真真是要了她半條老命,心疼的不行。
她走到蘇西的跟前,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說道:“孩子啊,你這是怎麼了?”
蘇西這時候的情緒波動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她對目前的處境有了一個推斷,自己大概是占用了原主的身體,原主名叫蘇西·戴維德,和她的姓氏不一樣,但名字是一樣的。
原主剛知道父親死在戰場上的消息,大受打擊,隨後就收到了未婚夫的信件。
她以為隻是一封普通的安慰信,沒想到這封信的內容是要跟她解除婚約,一直以來不管受到多大的挫折都能堅持下來的人,在那一刻完全崩潰了。
她跑到雨裡,瘋狂地發泄情緒,卻因此感染了傷寒,最終沒有挺過去。
蘇西麵對關心自己的老奶奶,她很不習慣,她不喜歡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樣子,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像小醜,抽抽搭搭地說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你這樣,祖母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待著。”
看出對方想留在這裡陪著自己,但是當下她需要有自己的空間,她還有很多的事沒有想明白。
“祖母,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就應了我...好不好。”見老夫人麵露猶豫,她繼續說道:“你應了我,我就...就不再哭了。”
快走吧快走吧,她已經不想哭了。
她能感受到身體的情緒已經無法對自己產生影響了,搞不懂是什麼原因,但這總歸是好事。
老夫人態度很強硬,說什麼都要留下來。
蘇西實在沒有辦法了,“哇”的一聲,假模假樣的嚎啕大哭起來,老天爺仿佛也站在她這邊,狠狠地打了一個響雷,狂風肆虐讓人驚心。
蘇西用餘光關注老夫人,見她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被響雷還是被蘇西的哭聲嚇到,她連忙直說:“應了你應了你。”
臨走前,老夫人想留一些人在屋裡,被蘇西拒絕了,歎了聲氣也不再多說,囑咐她好好休息,帶著眾人離開了。
房門關上的瞬間,依稀聽到了老夫人吩咐下人,讓她們守在她的房間門口。
終於都走了,蘇西繃著的神經總算能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