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憎會 蘇亦歡一生都在做夢。(2 / 2)

愛亦何歡 沐邇 4720 字 10個月前

夏雪在圓桌前料理著一盆不知名的花,她細心地用帕子擦拭了一圈花盆邊緣,又拿噴壺灑了點水花瓣上。

“這是什麼花?”

“啊,少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夏雪微笑,把花抬到床頭櫃上找了最好的角度擺好,“這個是單瓣茉莉,是先……是家裡帶來的。”

蘇亦歡看著水滴映襯下清新可愛的小花瓣,原本心裡的沉悶似乎也被帶走了一些。家裡……想必是景灝吩咐在花房培植的新成員吧。

“少爺先漱漱口好嗎?我這就去把紫米粥加熱,這麼久沒吃東西,少爺一定餓了。”夏雪說著話,一麵小心的把床鋪搖起來,又把專用漱口水遞到蘇亦歡手上,轉身去了小廚房。很快的,紫米粥特有的香味就在房裡飄散開來。

入口的粥溫度正好,蘇亦歡慢慢咽下,想到了什麼,他道:“姐姐,你把這幾天各大報紙的娛樂版拿來我看看。”

“呃,少爺怎麼想到看報紙,您要是無聊的話,我們看電視好不好?”夏雪擱下粥碗,想要去把電視打開。

“姐,你知道我要看什麼。”蘇亦歡聲音很輕,“你放心,我不會像上次那樣不冷靜了。”

夏雪無奈,隻得到會客室把報紙拿了進遞到蘇亦歡手上。

【蘇翌未就激吻事件作出回應,默認與伊藤澤戀情】

【蘇翌迫於外界壓力與伊藤澤發生爭執】

【蘇翌重傷入院,與伊藤澤爭執愈演愈烈】

【伊藤澤失血過多入院,疑似為情自殺】

【伊藤澤仍在危險期,《莫簫》拍攝暫停】

【新凱維一直未就旗下兩成員事件作出解釋】

……

諸如此類,他蘇亦歡再次成為了占據各大娛樂版麵頭條的主角,媒體們以薛玲被捕以前再度散發的照片為基礎儘情的猜想,編纂,無所不用其極。合上報紙,他發覺自己心裡居然沒有一絲激動的情緒,有的隻是無儘的寒冷。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蘇亦歡都很沉默,他很平靜的配合醫生的治療,白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睡覺,夜晚卻看著看不清的天花板無法入眠。所以,他知道景灝晚上的時候會過來聽衛離彙報自己一天的情況,與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區彆。隻不過,他能夠聽到景灝走到病房玄關處又停下的腳步聲,以及沉重的歎息……

愛?恨?在生與死麵前失去了所有權衡的意義。愛怎樣,恨又如何。他愛景灝,可是,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蘇亦歡終於得到許可下地走路的時候平靜的提出要去看伊藤,沒有人再反對。多日沒有行走的雙腳是軟的,蘇亦歡發覺自己此刻居然有閒心想著如果他的腿真的如醫生所說的肌肉萎縮了的話該怎麼辦。在衛離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伊藤轉入的普通病房,沒有意外的看到靳濤坐在床邊。

“濤哥。”示意衛離到門外等候,蘇亦歡扶著門框站在門口。

“啊,你來了。”靳濤趕忙起身把人扶到床另一邊的沙發上坐好,“看你氣色好了很多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陪他,都沒有去看你。”

伊藤靜靜地躺在床上,麵上覆著氧氣罩,若不是身邊的心電儀發出規律的嘀聲,沒有人會相信他還有生命力。

心裡滿滿的都是自責,蘇亦歡聲音有些顫抖:“濤哥,對不起。”

“嗬,認識你以來你就隻會對我說這三個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的。醫生說小澤搶救的還算及時,他現在身體其實已經在恢複中沒有大礙。會昏迷不醒……是因為他自己不想醒過來。”靳濤執起伊藤沒有紮針的右手握進掌心,表情沉痛,“你曾說過希望我不會後悔……現在,我真的很後悔。”

蘇亦歡看著垂頭擦淚的靳濤,想要安慰,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幾年來我忙著拍戲,直到這幾天守著小澤,才有時間去回憶與他之間的一切……”靳濤把伊藤的手放回被子裡,“亦歡,從認識你再到喜歡上你,默默跟在你身後等著你回頭仿佛成了我的一種習慣……卻不曾去想過,小澤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身後等著我回頭。”

靳濤在稱呼上的改變讓蘇亦歡心裡釋然,他微笑,“濤哥,伊藤會醒的。他說過,愛就是讓人在痛苦中快樂的事情,他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就等他多幾天吧,好不好?”

“嗯,我會等他,不管多久我都會等……”靳濤單指擦去眼角的淚,“我想帶他回日本,阿姨很掛念小澤。再說,現在的北海道是最美的,等他醒來看到窗外的一大片薰衣草田,一定會很高興的。”靳濤笑笑,又想到什麼,他接著道:“《莫簫》我已經拒演了,希望你和……投資方能夠體諒。”

蘇亦歡聽得出靳濤的小心語氣,他笑了笑,“沒事的濤哥,《莫簫》的男一男二非你和伊藤莫屬,我會向……他建議,等你們回來再開機。”

“亦歡,你?”靳濤麵帶疑問。

“濤哥,我全部都想起來了。隻是……仍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嗬,剛才你還勸我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迷惑呢。關於愛我相信小澤不止跟你說過那一句吧,亦歡,你隻需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不管你們發生過什麼,隻要你還愛他,那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化解的。和他敞開來談談吧,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你遭遇和我一樣的遺憾。”

回病房的路上,蘇亦歡沒有讓衛離攙扶而是自己扶著牆壁慢慢走,感覺到身後的衛離一直有話要說的樣子,他停下來直接道:“你不會告訴他的,是不是?”

“呃,少爺?”難道少爺根本不打算跟老板談談?

“是不是?”

“嗯,是。”衛離隻得頷首,“我沒有這個權利。”

“他……”蘇亦歡轉過頭看著窗戶外的風景,片刻後才輕聲道:“他晚上過來的話,你告訴他,我要召開記者發布會。是決定,不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