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問他找我乾嘛？”

“他找你乾嘛？”

“表白。”周欣悅覺得他好笑又好呆，索性超級直白，看他什麼反應。

“哦，反正他沒成功。”葉成筠臉上漾起笑。

“你怎麼知道？”周欣悅抬頭望向他眼睛。

“從他淋著雨落寞的神情看出來的。”

“你眼神真好，連他什麼神情都看得清楚。”

“還好吧，裸眼視力 1.0，他經過路燈底下的時候看得清。”

周欣悅被她逗笑，葉成筠看著周欣悅笑而笑。

“你進去吧，不早了。姑娘借我一把傘可好？”

“Of course.”周欣悅都笑傻了都，遞上手裡未撐開的傘，“公子慢走，小心腳下，雨天路滑。”

葉成筠憋著笑，撐開傘，邊往外走，邊揮手作彆。

周欣悅回到宿舍，掏出手機放桌上時，才看到葉成筠後來回複的消息，應該是當時被表白時太緊張手機震動也忽略了。

消息內容是「下樓，我馬上到七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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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聖誕節啦，可周欣悅不是因為今天是聖誕節而開心，而是因為今天和公子葉有約而開心，起床就打扮得美美的，等公子葉前來赴約同行。

“你和顧顏都出去約會了，珂珂要去忙聖誕晚會的彩排，我好孤單。”莫蕊蕊發出“獨守空閨的哀怨”。

“你不孤單，你可以學習，語音教程，語言學，英美文學，視頻剪輯，哪個不能陪你？”顧顏如數家珍般列出些教育班的課程。

“人家不要，今天過節，我想過節，我要給自己放假。”莫蕊蕊像個從前過年看著彆人都有花衣服穿而自己沒有得穿的孩子。

“你可以跟著珂珂嘛，去晚會現場當免費勞動力，就當玩了。”周欣悅邊檢查斜挎包裡的必需品邊說。

“哎，有道理。”莫蕊蕊從椅子上起身，到正在畫眉毛的程珂旁邊站著，“珂珂～”

“彆碰我啊，我眉毛要是沒畫好你就彆想去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眉毛畫得好，就帶我去是嗎？”莫蕊蕊撐著桌沿側著身子仔細盯著程珂畫眉毛。

“好看嗎？”完工的珂珂偏著頭給莫蕊蕊端詳。

“好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這兩條眉毛尤其是點睛之筆。”

“這馬屁拍得我都不好意思。你直接就可以走了嗎？”程珂已經收拾妥，準備出門了。

“可以，拿上手機就可以出門，那我們先走了，約會的姐妹們。”

“約會愉快！”程珂拉上莫蕊蕊前往大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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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同市不同校，盛許要到得晚一些，周欣悅比顧顏早一點出門。

見到公子葉，仿佛眼裡作為布景的所有花草事物一下都鮮活了幾分。

“公子今天真是玉樹臨風，風采卓然。”

“在下惶恐，姑娘才真真是玉質天成，模樣可人。”

兩顆樂嗬的心碰撞出一出樂嗬的戲，於是樂上加樂。

“公子，我們去哪兒？”

“市中心。”

“公子，我們以後還這樣文縐縐說話嗎？”

“不了，”葉成筠開始後悔昨天心血來潮整了一句古言，“不了，文采有限。”葉成筠摸摸鼻子遮掩些笑意。

“好的。”周欣悅心想我肚子裡這點墨水也揮灑得差不多了，但我不說，誰讓他先服輸的。

“對了，你的朋友們呢？”葉成筠想起昨天的男生。

“發小和他女朋友去彆的學校找同學玩了，昨天的人直接回自己學校了，也難為他了，都沒玩好。”周欣悅還是有小小的歉意的。

“下次，有機會他再過來，我來招待。”

“哦，那下次再說吧。”周欣悅也沒聽出葉成筠話裡宣示主權似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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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葉成筠事先在網上搜到這邊有一個聖誕主題公園，網友推薦的拍照聖地。

由寫著“Santa Park”的拱門進，走道兩側都是掛著星星般裝飾燈的兩米多高的聖誕樹，往左延伸到主搭建區，遠近幾座北歐風格的透明臥室裡有暖黃燈光和各色擺件，最中央一棵十幾米高燈光變幻璀璨奪目的巨型聖誕樹，樹周上空紛紛揚揚飄落的人工降雪把屬於聖誕的浪漫烘托到極致。

因為天有些陰沉，場地所有燈光都是亮著的，無比溫馨。

葉成筠負責當攝影師，跟在周欣悅身後，隨時待命，時不時被周欣悅拉著合拍，偶爾也被路人叨擾幫著給人拍幾張合照。

周欣悅穿梭在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平分的浪漫景色中，像被馴服的鴿子自由盤旋又始終離不開馴服者，葉成筠就是那個馴服者，是周欣悅心間所有開心的落腳點。

主題公園裡轉了個遍，一是有點累了，二是有點餓了，葉成筠帶她去吃火鍋，上次就心心念念的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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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也沒什麼特彆的安排，兩人沿著市中心的街道散步，這算是兩人第一次約會，心間情愫蕩漾。

心是滿的，話語就似乎變得索然，隨便說點什麼都會很快樂，可什麼都不說，已經很快樂了。

更怕心間那本來就快藏不住仍在無聲堆積的情感，一開口就露餡，說出令自己羞怯的情話。

路過一片有規劃的市集區，周欣悅對著許多精致小玩意兒兩眼放光，興致盎然。手工藝品，手工飾品，鮮花，香水，哪個女孩子不喜歡。

但是考慮到葉成筠應該對這些不感興趣，周欣悅都隻稍作駐足，也沒有多停留，一路逛過去就算過癮了。

再往前走，遠遠看到紮堆的人群，隱約有歌聲入耳，走近了看是 K 歌平台為宣傳推廣主辦的街頭 KTV，電子屏幕旁的海報上寫著 K 歌評分上 85 分可以任意挑選獎品。

周欣悅領著葉成筠到空一些的角落前排圍觀。

“喔，那個小羊公仔好可愛”周欣悅沒忍住小聲讚歎，“學長，我想去試試爭取拿個獎。”周欣悅望向葉成筠，眼裡是躍躍欲試。

“我來，爭取給你贏個公仔。”說完葉成筠上前，跟主持人溝通，選定了曲目，屏幕上開始播放歌曲 MV。

周欣悅心裡撲通撲通，不知道葉成筠會唱歌，怪當初的問卷還是不詳儘。

“如果時間會言語，聽見，春日花園裡有秋日落葉的呢喃，凜冬白雪紛至人間耳語著思念，愛人某日重逢心跳聲一如初見……”

周欣悅在歌曲開始前掏出眼鏡戴上，這樣才能看清他的眉目，看台上的人此時是如何深情款款。

尾奏淡出，屏幕上跳出演唱得分。

葉成筠抱著那個可愛的小羊公仔笑著走向周欣悅。

“學長，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周欣悅的少女情懷被狠狠擊中，已經被甜蜜衝昏了頭腦。

“那，誇我？”葉成筠像個小孩，笑得有兩分得意。

“不知道該怎麼誇。嗯……厲害，超級厲害！”周欣悅豎一個大拇指。

“繼續去逛逛？”葉成筠藏不住笑意，隻好岔開話題。

離開了圍觀的人群，周欣悅剛想把懷裡的公仔遞給葉成筠，想讓他抱著，來一張反差萌的照片。

他手機響了，接通後淺聊了幾句，掛掉電話，眉頭一瞬輕皺，隨即又舒展，拿過公仔，擺好了 POSE，當周欣悅手機鏡頭下的模特。

“好啦，可愛滿分，哈哈。”周欣悅舉起手機給葉成筠欣賞自己的帥照，抱回公仔。

“我們下一站 3D 魔幻藝術館。”

“出發！”周欣悅也不知道場館在哪兒，反正跟著葉成筠也不用帶腦子。

“等等，你站這裡，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葉成筠抱著一束花，拿著兩個發光的小熊戒指跑到周欣悅身前“聖誕禮物。剛剛看你很喜歡這個戒指和花。”

周欣悅接過禮物，兩個人同時各自戴上幼稚的發光戒指。

葉成筠戴好戒指，手放大衣口袋，碰到原來提前準備好的小禮盒，看著正低頭輕嗅花香的女孩，努力克製自己想按原計劃拿出小禮盒的衝動。

於是老是笑著，不讓周欣悅察覺他眼裡的失落，“走吧，把花給我拿著。”

藝術館裡再玩了個多小時，公園裡坐坐，走走逛逛後，周欣悅執意晚餐由自己請，吃過晚飯兩人一起回校觀看外院的聖誕晚會，正正好趕上開場秀。

玩了一天下來，著實是有點累了，才看幾個節目，周欣悅就有些困了，靠著葉成筠睡著了，呼吸輕淺。

葉成筠也沒有心思觀看舞台上的熱鬨，握著口袋裡的小禮盒，胸口有一點堵，眉心輕蹙。

眼前的甜蜜和依戀足夠讓他沉淪，可他更想要的是長遠的以後，他不想賭，他也不敢賭。

看著喜歡的人的側臉，那句早就呼之欲出的“我喜歡你”被他藏進泥土裡，他決定用時間和堅定滋養。

眼下就這樣互相陪伴就好，他知道，她想要自己的陪伴，而他也想陪她久一點，他更需要她陪自己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