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說完周欣悅掛斷電話，這表白一整，感覺酒意也退了許多，心裡也舒坦了，坐床上愣了一會兒，打開房門到客廳和表哥表姐們暢暢快快玩紙牌。

我怕是我的喜歡還不夠明顯，所以我先告訴你，明明白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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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倉皇表白的葉成筠靜默坐在書房，像一片深海，海麵下情緒交織翻湧，海岸上看起來無風無漾。

點開休眠的電腦，界麵依舊停留在q,q上教授的問詢「什麼時候能完結這邊的事情？」

學校要確定葉成筠完成校內事項交接的時間，才好把握辦理他的轉學國外事宜。

寒假前，學校同他敲定出國事宜。

聖誕節，接到電話通知說學校與國外商議後建議他轉學，到國外完成學業，更好地配合國外項目組對於研究新發現的推進。

起因是他的一篇SCI論文一經發表，得到國外科研組關注，有望化解他們正遭遇的瓶頸，邀請他一起參與探索研究。而在國內這個領域要從環境搭建從零開始。

一開始葉成筠隻是在國內配合推進，12月初國外有提到希望他出國，但更像是順口一提，葉成筠也沒放在心上，隨著項目的演進，考慮到國外科研環境、資源和專業實力上的優勢，考慮到葉成筠在項目上的新發現不僅是他個人的科研成果更能推動國內科研領域邁上新台階，更何況科技無國界，學校給的建議是做最利於科研本身的選擇。

往小了說是理想，往大了說是國家榮譽，人類事業，本不該有顧慮，可偏有顧慮。

猶豫到寒假前，還是給了學校肯定答複，卻不知道怎樣麵對周欣悅，怎樣麵對兩人之間本來進展順利的感情。

忍不住關心和分享，忍不住想做些讓她開心的事，很努力地拴住自己想要繼續靠近的心。

如果從現在開始刻畫距離，從現在開始冷淡一點，那麼到分離時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後勁，他把信任給到時間。

「開學後一個月。」葉成筠回複張教授後關上電腦去洗漱。

和爸媽在春晚前守候到12點，想給她撥個視頻說聲新年快樂，卻隻拿起手機發了個微信消息「新年快樂，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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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欣悅實在困，11點不到就睡了，2點多醒來喝水，看到葉成筠的消息，決定早上再回。

後來，兩個人都隻字不提除夕夜的表白，周欣悅是因為不知道葉成筠會給怎樣的回應，而葉成筠是因為不知道怎樣回應。

如果不說破就還擁有眼下的陪伴，他也承受不了戛然而止，動了心的人貪戀需要與被需要的親近，但他天真覺得自己可以把控好距離，距離可以讓她也讓自己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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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葉成筠泡實驗室，周欣悅有學業和翻譯兼職占據時間，還有室友們在身邊熱鬨，忙碌起來，就讓兩個人有一茬沒一茬周欣悅為主主動的聯係，變得好像不那麼難以適應。

這天周六，周欣悅和程珂自習完，路過操場，校道比操場高出一截，眼尖的程珂遠遠就看到籃球場比賽的人裡，有那位“碟子君”，還有葉大神，周圍圍觀的人可真多。

“葉大神今天有籃球比賽沒跟你說嗎？”程珂已經在遠距離觀賽了，覺得納悶就隨口一問。

周欣悅從包裡掏出眼鏡戴上，順著程珂的目光看到了葉成筠，看到他就心一緊。

“沒，可能他技術差，怕我取笑他。”周欣悅揣著一絲苦悶以玩笑搪塞。

“走，我們也去看看。”程珂拉著周欣悅小跑著奔去比賽場地。

圍著場地轉了一圈，找到一個人稀疏一點的位置站到前排，周欣悅拉開外套拉鏈，小跑了一陣有點熱。

程珂比較熱情，也比較激動，因著與“碟子君”的不悅，自動站隊計算機係，為計算機係進球喝彩。

周欣悅比較淡定，眼神隻在葉成筠身上，隻不過看到葉成筠進球還是會忍不住和程珂一起激動。

中場休息，龔嘉與去了趟洗手間回來，進場穿過圍觀群眾的時候正好碰見周欣悅。

“哎，小學妹，你來為葉大神加油啊。”

“我記得你明明比我小來著。”

“那你也是學妹。”

“好的，龔學長，你也加油噢！”

“謝小學妹！”

兩人打趣幾句，龔嘉與跑回葉成筠身邊，告訴他有小學妹來看他打球。

葉成筠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小學妹，懶得搭理他。

“你看呐，你的小學妹。”

葉成筠順著龔嘉與的示意看到正和程珂說話的周欣悅，看了會兒，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這邊周欣悅手機就來消息了，來自葉大神的叮囑「把衣服拉上，天冷」。

周欣悅抬頭看到望向自己這邊的葉大神，勾起嘴角，聽話地把外套拉鏈拉上。

然後低頭發消息「葉大神，你教我投籃好不好？體育課的選修，我還沒學會」

「好，晚飯後，操場入口等你」葉成筠收起手機，看了一眼對著手機傻笑的人，拍拍褲子準備開始下半場。

比賽結束，選手們還在場上說笑寒暄，周欣悅給葉成筠信息說先走了，正要隨大流離場，被程珂拉住。

“哎，那邊那個是沈晗昱女朋友嗎？”

不遠，打扮時興的女生正從唯二的長椅上起身。

“好像是，怎麼了？”周欣悅也是上次街頭沈晗昱表演時見過她一眼，有些印象。

“沒怎麼，我發現她是真一點不喜歡籃球，不是和旁邊姐妹換著手機看，就是討論耳環討論指甲，都不帶瞅場上一眼的。”

“哈哈，那真是純捧個人場。”

“不過，她做的指甲確實挺好看的。”

“我幫你去問問哪裡做的？”

“不必，老夫隻是欣賞，懶得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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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欣悅晚飯後回寢室換了運動裝，出門時給葉成筠發消息。

看到站在入口台階處憑欄遠眺的背影，周欣悅悄悄走近，使出從背後打招呼常用的伎倆，在他右肩輕點，閃現在他左邊。

很遺憾，葉成筠不上當。

“你怎麼這麼聰明？”

“走吧，你走前麵。”葉成筠笑得得意，也不說明，是前方的身影暴露了她的小伎倆。

“我先看看你們老師怎麼教的。”

到了場地，葉教練話不多說，直接讓她開始演練。

站在罰球線，投十個進一個。

“獻醜了，有點丟臉。”周欣悅不好意思地笑著。

“還好，投進了一個。”葉成筠撿過球，站到她身側，“你們老師教你們姿勢和怎樣發力的嗎？”

周欣悅點點頭，“但是我沒領會到，說兩腳前後自然張開，持球時手張開，球出去的時候利用手腕發力。我覺得我是這麼做的，但就是投不進。”

“膝蓋要微屈，上身稍微前傾，發力是要從腳掌出發，身體由下而上將力傳遞到手腕再到指尖，一氣嗬成。”葉成筠說著順勢一投，哐當就進了。

“你再試試，多練幾遍。”

周欣悅一遍一遍投，葉成筠一遍一遍指導姿勢和發力點，終於能基本穩定在十進五了。

“我再試最後一遍。”

周欣悅有點累了，但還是很認真地保持姿勢和發力。

投到九個，進了四個，最後一個球，周欣悅遲遲投不出，遲疑了一次又一次。

像害怕又像不舍，似乎不投出這個球這個可以親近的夜晚就不會結束。

“沒力氣了嗎？”葉成筠上前拿過跟著她躊躇的球。

“最後一個球，學長，你來投吧，我怕投不進。”

周欣悅隻欣賞他躬身投球的身姿，乾淨利落，並不去看球拋出的弧線，不用看。

球以完美拋物線由籃筐正中心落地，隨著落地的“砰”一聲，周欣悅像個情緒化需要安慰的小孩，突然向往懷抱，一把抱住葉成筠。

被突然的擁抱整懵了的葉成筠雙手垂在身側，呆呆立著。

明明是很幸福的時刻，卻不知道該怎樣享受。

“葉成筠，你是不是開始不喜歡我了？”

聽到懷裡的人委屈的語調委屈的話語，葉成筠心一抽，想起聖誕節那天沒能送出的禮物，那對情侶對戒。

“不是。”葉成筠淡淡開口。

不是就好，周欣悅不需要知道得更多，再多抱了兩秒，鬆開手，換回笑臉。

“謝謝葉教練，辛苦葉教練了。我想回宿舍了，想早點休息。”

“嗯，我送你。”

“好。”